如在邊雲的三軍之中,對相關事宜的爭論就從來沒有停歇過。很多大兵都認為這無非又是一場教廷主導的鬧劇,儘管那些痴迷於天堂與永生的信徒已經跟瘋子沒多大區別,但在光輝之炬被大量製造的今天,能讓他們加快徹底癲狂的步伐無疑對整個局面有著非凡意義。
“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啊,這樣一來以後那些尖耳朵的傢伙要是再去搞破壞,恐怕就很難回得來了。教會的雜碎們只要敲敲大鐘,就會隨時冒出幾百萬個虔誠信徒來,把瀆神者撕成滿地碎片。還有,你們不覺得最近帝國境內的二三級聖堂也太多了一點麼?再這樣下去,我怕總有一天小精靈們在老窩裡就被人堵住,到時還得連累咱們一起戴上異端這頂帽子。”阿魯巴一本正經作出的結論激起了半數軍官的同感,裁決總部頓時被一片嗡嗡低語聲所充斥。
自從巴帝人大舉撤軍,斯坦穆國土全線歸屬邊雲之後,整支大軍就一直處於整修狀態。剛剛從戰火硝煙中脫身出來的裁決軍人好比是遠離叢林的惡虎,除了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滿腔精力無處發洩以外,外界的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夠在最大程度上引發這些殺人狂關於戰爭的假想。
職業病最終導致的後果,就是作為同盟兼鄰居的精靈族成了受益人。
從一開始的觀望,到後來按捺不住開始幫著出謀劃策、分析地形,再一步步發展成出兵接應暗中增援,裁決高層可以說是經歷了一個不知不覺卻水到渠成的參戰過程。哪個方面看起來都跟暴力扯不上絲毫關係的精靈族在連番針對光明法陣的行動中表現出的堅忍勇決毀人不倦,實在是讓每個見慣殺伐的軍人都感到了震驚和欽佩,而這也在很大程度上激發了他們的敵愾之心。
習慣了以老大哥自居的裁決軍人一直以來扮演的就是保護者的角色,而護短則更是整個軍團不成文的傳統。在和巴帝的漫長對戰過程中,精靈族一力提供的軍糧補給無疑是最為堅固穩定的後盾之一,儘管這一點直到今天也無人提及,但同樣也無人忘記。
在某個夜晚八名天傑星外加一小隊精靈精兵再次出動以後,睡在床上數了上萬只羊的阿魯巴終於熬不過血管中奔騰激盪的戰鬥慾望,起身披衣走向最高指揮部——不出所料,那間巨大無比的辦公室裡早就擠滿了同樣難捱到骨頭髮癢的軍官們,幾個高階參謀甚至鋪起了軍事地圖和沙盤,在面紅耳赤地爭辯著精靈們以什麼樣的路線什麼樣的方式才能更輕鬆地拿下那個國家的聖主大堂。
有了第一次自發性的軍事會議,食髓知味的裁決高層幾乎每個晚上都要來上一回類似的活動才能踏實入睡。當然,和這群縱橫沙場的老兵相比,精靈們的戰略意識完全成了小孩子摔泥巴過家家。於是許多在軍官們看來純屬常識性的失誤及漏洞便被一一挑出,到後來乾脆有人忍不住找到了拉瑟弗長老,指著他的鼻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唯唯諾諾的老狐狸打仗雖然不在行,卻極善於把握他人心理,幾次領受口水洗禮後依舊我行我素,不對族人行動作半點建議。於是那些代入過深的傢伙們終於被精靈的一次慘重傷亡激得再也沒法袖手旁觀,非正式介入的裁決軍機處很快把同盟者的戰鬥力拔升到了一個近乎飛躍的程度,而在阿魯巴裝聾作啞的態度之下,各個師團長則紛紛調出了自己手中最強硬的王牌部隊,卸脫軍銜標識後輪番為精靈突襲者們保駕護航。
這場超常規的軍事競賽逐漸引起了整個裁決軍團,乃至邊雲三軍的高度關注。嗷嗷叫喚著趕到聖胡安請戰的將領們全都被阿魯巴一耳光一個地扇走,至於他自己,撒迦留下的指痕還印在臉上無比分明。
“我的意思很簡單,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死。”此刻撫著自己滿是濃須的腮幫,這位半獸人將軍彷彿仍有些心有餘悸,“回過頭想想,撒迦當初說得還真是對極了。咱們脫下軍服去哪裡幹一下都行,只要不被逮到,就算事後教皇那狗日的親自跑來質問也給他個死不認帳。可現在問題不出在這裡,拉瑟弗老頭有多固執每個人都能看得到,所謂的精靈祖訓無非就是要跟光明族對著幹,幹到底。小畜生們,不管那個什麼神城降臨是真的假的,咱們必須得想個應對的法子,我可不願意看到精靈族連同邊雲在幾天之內就成為所有信教國的公敵。”
凡是阿魯巴主持或參與的會議,都有著屬於他個人的強烈特色。諸如“小畜生”、“狗崽子”一類的稱呼在他口中使用頻率之高受眾之廣,足以讓任何一個新近選拔的書記官陷入思維癱瘓狀態。
愛莉西婭早已對阿魯巴的粗魯言行見怪不怪,卻被他這番話引發了深思。精靈的單純是人盡皆知的,在謀略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