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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下人群起蒐羅,大江南北,無所不用其極。

有著頎長身材的男人走過這段漫長的山路,撇開凌亂的花枝,視野中陳舊的竹屋如風中之燭,搖搖欲墜,而門庭的草地,已然被踐踏成荒原。

搖曳的竹板發出吱呀的響聲,男人修長的指尖撫摸門沿,直到屋裡的一桌一椅,彎腰拾起臥房地面落滿灰塵的紫萼玉簪,回想著過往:

——對了,口說無憑,你得留一個信物才好,嗯……能讓你不會反悔的,很重要的信物。

——這樣的話……我就把上清天尊贈我的對簪給你,你拿紫萼,我留白萼,可以嗎?

——唉……這個很貴重嗎?

——至少是我從勾陳星隕落之際,三清至尊贈與我的出生之禮,思來想去,還是最為恩重的,別的就算是身外之物了。

——原來如此,你也不是凡人呢,怪不得能隻身闖進瀛洲島。

記憶裡的少年面對這樣似是而非的誇讚有些意外的靦腆,無從開口之際,櫻花隨風吹來,點綴在眼前少女的長髮之上,交相輝映的色彩讓人無法移開視線:“朝……歌,我幫你綰髮吧。”

一晃眼五百年就這樣過去,昔日英俊的少年如今成長為最為耀眼的神明,可是約定的小狐狸卻不知去了哪裡。

她等到了那個人了嗎?還是說根本就是命運的阻隔,讓彼此不會再相見了呢?

第2章 仙山崑崙

五百年的時間可以改朝換代,可以生死更替,但對於朝歌而言,卻是什麼也沒改變,唯獨變化的就是拖著的九條尾巴,變成了八條而已。

終於逃出昇天,少女在大雨裡興高采烈的奔跑起來,自此以後遠離瀛洲島,更是遠離了青丘國過往的一切。可是跑不過半里路,腳步卻越發沉重,直到最後再也無力歡呼,淚水雨水混為一談。

也許就是這樣的雨天,她曾經在瀛洲島的無數個白天夜裡,站在雨裡等待,希望從前離開的那個人可以回來,哪怕青丘國滅亡了,哪怕父母也不在了,至少那個人作為唯一的親人可以陪伴著她。

可是一個大雨傾盆的夜晚,那個男人打敗了守護四神,終於獲得自由離開這篇禁錮島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從此以後每個清晨黃昏,她都在眺望。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接近,一而再再而三的卻從來不是自己等待的親人。直到希望變成絕望,直到夙願化為泡影。

現在魔尊昭告六界追捕九尾,朝歌已然不能再這樣漫無目的的徘徊,否則被抓只是早晚的事。試問天下之大,究竟哪裡才可以保全安危呢?

人間龍蛇混雜,不乏魔界中人來回,天庭從來自命不凡,視妖魔同流,想她一隻九尾……八尾妖狐是不會被接納的。這樣想來,似乎只有投靠那首屈一指的仙門崑崙了,雖然當初顏淵給的信物早就落在瀛洲了。

崑崙三年選拔一次門徒,六界物種皆可試煉,但凡透過者就能留下來,到時候就算打雜的應該也好過現在流浪被人欺。

這樣策劃好以後,未來似乎光明很多,少女一鼓作氣,全力向西北的雪山之巔奔赴。

這一路因為防範著自己的真身被發現,所以一直都頂著人形在前進,可偏偏自己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看樣子要趕在明年春招之前到達崑崙似乎是鐵板釘釘不可能的事情。沒有藥草的維持,人之身很容易飢餓,前行不過三天的朝歌,全然一副災荒難民的模樣,有氣無力的走在大街上。

奔波上千裡,已經察覺不到自己是死是活的狀態,總之這一路都在走,等到崑崙山腳,撲在雪地裡的時候,衣衫襤褸的少女連支撐人之身的法力都失去,六條尾巴突兀出現,轉眼又無力耷拉下來,揚起一地的雪花。

仰望過高聳的三重門,赫然寫著“崑崙”二字,而那矗立開外的一塊巨碑上則是飄逸威嚴的兩字:仙界。化為石像的遠古神獸白澤,一身桀驁不屈的守衛。透過三重門往裡,梅花勝似雪海。

而從虛設的九重天門檻走過,徐徐漫步長橋的男人一身錦繡白袍,墨髮如潑,流瀉過坎肩、衣袖暗銀色的花紋,隨著漫天的雪花搖曳升起,又是緩緩垂下。

一眼眺望,山峰層巒疊嶂,宮殿若有若無,深淵之上架起的白橋消失在迷霧中,遠隔數里的輝煌仙界作為背景的話,襯托著這個男人清冷如玉的表情,模糊的視野中朝歌彷彿看到了一生最為憧憬的神明。

隨從的弟子退居兩側,溫暖和力量透過他撫摸著臉頰的手傳遞過來,少女的嗓音乾澀:“我……我叫朝歌,要找……顏淵。”

男人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