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出不出兵還沒有下最後的決心,就算決定出兵,這裡大概也不會是主攻路線。羽嘉防線的價值在於其北面的燕雲大荒原,從羽嘉迂迴攻擊青嵐西部諸郡,自己會先被漫長的補給線拖垮。如何從東線出兵,就必須要考慮河港聯盟的反應。
易非天想不通王城在猶豫什麼,貝迦人的攻勢已經失去最初的犀利,難道要等青嵐帝國緩過勁來,再決定出兵嗎?
易非天將鐵甲上的冰屑拂出,手按著冰冷的鐵甲,轉身笑著說道:“甲與劍終需要血來溫暖。”
石川華感嘆一聲,說道:“我也要負擔起家族所賦予的責任了,今天才見過那個女子的肖像,回到秋浦就要跟她生活在一起……”望著漫天飛舞的銀雪,掩蓋不住這片土地對殺戮的渴望,想了許久,石川華還是說道,“若有可能,還是不要與明河為敵了。”
島津中康冷哼了一聲,銳利的目光望著城牆外的飛雪與黃沙,視野好的時候,甚至可以看到北面的定軍堡,兩家的恩怨哪裡是說要放就放得下的。
易非天頭微側著,指著城外的雪與黃沙,說道:“這片土地為什麼有這麼多的殺戮?太貧瘠了。檀那明河會停下來嗎?”
石川華輕嘆一聲,當年的少年俱已不在,正要從登城道下去,卻見一名小校手執公函飛也似的搶上城樓。石川華站在登城道的邊上,看著易非天拆開公函,見他低頭讀下去,臉色已是大壞,忙問道:“怎麼了?”
“塞琉出兵侵入大澤……”
“什麼!”石川華無法置信的退了回來,“多少兵力?”
“只有三萬兵力,不足為患,但是在王城為是否出兵青嵐而爭執不下的關鍵時刻,耐人尋思啊……”
“豈不是說易氏也要放棄攻打羽嘉的計劃?”島津中康轉過頭來,問道。
石川華眉頭皺起來,他對易非天用樓迦羅浪人武士頗有微辭,島津中康此人也讓他相當不舒服。
“只怕應是如此,”易非天不無惋惜的說道,“或許未到向青嵐出兵的時候。青嵐國政日衰,帝室貴族只知享樂,不體察民情,帝室貴族與教廷矛盾重重,已是亡國之兆,但是青嵐畢竟曾經是中陸最強大的帝國,貝迦人此次的入侵未必能動青嵐的根基。”這番話說出來,卻像安慰自己似的。
島津中康怒道:“扶桑島的浪人武士可不是來替易氏守城的。”說罷,怒氣衝衝的下了城樓。
島津中康可不管中陸的戰爭風雲,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尋找被千賀長琴藏匿的星辰秘典。當年千賀長琴從迦南大納言府盜取星辰秘典,但是送上扶桑島的卻是殘卷,中間缺了最關鍵的星相圖。千賀長琴曾被廢掉天階的境界,但是逃離扶桑島後,依舊以天階高手的面目出現,令人懷疑所缺的星相圖就在他的手中。
千賀長琴投靠檀那明河,來到萬里之外的羽嘉郡,令扶桑島束手無策,直到易氏秘使上扶桑島,卻讓他們看到從千賀長琴手中奪回星辰秘典的可能。
石川華看著島津中康與十幾名樓迦羅浪人武士從登城道下去,對易非天說道:“扶桑島的浪人武士並不值得依賴啊。”
易非天嘆了一口氣,說道:“這片貧瘠的土地,能養多少羽鷲騎士?我手裡要有十頭沼澤飛龍,也不用去看這群鳥人的臉色。”
沼澤飛龍與貝迦帝國的終極騎獸地龍同屬於亞龍獸,產於迦南與塞琉交界的大澤,大澤郡四分之三的地域都給沼澤所覆蓋,但是塞琉與迦南為爭奪大澤,幾乎每隔幾年就會爆發一次戰爭,目的就是爭奪產於大澤地區的沼澤飛龍與龍象。
與龍象不同,人工豢養的沼澤飛龍都會失去生殖能力,因而更加珍貴,一枚從沼澤深處盜取的飛龍蛋就高達幾百萬銀幣,還不提孵化、豢養的艱難。
石川華家倒有幾頭家養的沼澤飛龍,雖然戰鬥力無法與野生的沼澤飛龍相比,但父親視之為珍寶,石川華想討一頭當騎獸也不行,自然不會借給易氏。
石川華隨易非天到西北事務院任職已有三四年的時間,父親多次催促他返回秋浦完婚,心想自己也到了承擔起家族責任的時候了,但見易非天並沒有流露出多少的離情別緒,心思都浸在對羽嘉的謀略中,心裡多少有些失望。
……
素鳴衍並不知道青葉郡城的一幕,此時的他正住在下資城外的莊園裡。
由於帝都並非對羽嘉有派遣援兵的要求。六郡聯軍分成兩處,一處退守碎葉,諸將以樊川郡總督夜嘯靄為首,一處退守上原北,諸將以休屠郡城總制將軍摩揭芪為首,但是夜嘯靄與摩揭芪都沒資格對他下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