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
依法解開十多名死士身上的禁制,汗出如漿的素鳴衍自覺還能施展一次自然之療傷,不然以步如歸他們此時的身體狀況,十天之內都別想他們能上戰場。
素鳴衍讓五百名死士圍圓而坐,背脊朝裡,步如歸等人坐在最裡圈,侍衛營的武士還是在外圍背過身站著。素鳴衍走到眾人之中,一道奇異的綠色光芒就像一波波的潮水從他的身體裡湧出來,漫過盤膝坐著死士們,這種有質的光芒漸遠漸淡,直到圈子的外圍,就幾乎看不見。
步如歸從時間迷夢中醒來時,東邊的朝陽正發出萬丈霞光,身體湧動的力量之潮,似乎已經恢復到入獄之前的水準,營門口,停下幾輛銅車,一堆堆鎧甲、頭盔、長弓、箭壺、羽箭、長刀、重劍、刺矛、護盾正從銅車上搬下來,堆在營門口的空地上。
盧青葉按劍站在營門口,冷眼注視著營中的死士,這五百名死士的戰力真是值得可觀,進入黑礫原整訓之前的侍衛營也不過如此。死士們處於剛剛恢復力量的興奮與迷茫之中,步如歸也是如此,盧青葉按劍走進來,說道:“你們沒時間耽擱了,剛剛又有一隊死士出城了,你們動作快點,他們或許不至於全軍覆滅。”
“為什麼不將敵人引到城下殲滅?”步如歸盯著盧青葉,“為什麼一定要尼密叢林殂擊敵軍?”
盧青葉淡然說道:“你沒資格問這樣的問題,想想吧,為了家人的自由,為了守衛格圖而亡,這是你們惟一的選擇。”
死士們沒有因為盧青葉輕蔑的語氣而憤怒,他們沉重的穿上鎧甲,將箭壺、佩刀系在腰間,拿起刺矛,在營地裡整飭的列成五隊。在守營的幾天裡,死士們並沒有坐等,他們練習佇列、合擊,研習戰術。他們知道並不是他們戰死,羽嘉王就能實現許下的諾言,要想家人獲得自由,就要擊退敵軍、守住格圖。
步如歸以為惡魔一般控制人心的羽嘉王會親自給他們送行,沒想到這時候只有他身邊的一名將領。喝盡碗中的烈酒,步如歸走到盧青葉的面前,說道:“請告知我們此行進擊的地點與目標。”
“我隨你們同行!”盧青葉身後的數十名武士悄然無聲的站入死士的佇列,“貝迦人已經走到尼密叢林的邊緣,那裡是進入格圖的最後一道隘口:長山關,我們必須在貝迦人接近格圖城之前,予以慘重的打擊,打消他們進犯格圖的野心。”
死士們都有必死的信念,但對盧青葉的演講不感興趣,都將目光投向他們昔日的領袖。步如歸雖然不知道敵我的詳情,但從羽嘉王一定會阻敵于格圖城外的用意,判斷守軍並沒有必勝的決心,手抓起刺矛,向五百死士揮舞:“格圖城後有我們的家人,為了家人,我們必須在長山關擊退敵軍。”
五百死士揮矛響應:“擊退敵軍。”
穿越格圖東南的城門,城牆上的守軍用刀劍敲擊盾牌,為死士送行,兩名引路的千賀武士展翅在長空低嘯。
長山關已是尼密叢林的邊緣,離格圖城不足十里,站在長山關的嶺嵴上可以清晰看見格圖城頭守軍手中刀劍的反光。長山關兩側的山嶺低矮,關口最窄處有七八丈寬,但是敵軍可以翻越兩側的山嶺,迂迴到長山關的側後,堅守長山關,確實是死士才能完成的任務,步如歸想不通羽嘉王為何會將麾下的精銳武士與將領併入死士的行列,難道想在長山關前擊退敵軍?
抱著刺矛,坐在被烈陽曬得滾燙的石頭上,尼密叢林深處的廝殺聲清晰可辨。兵器相擊的聲音漸漸稀落,難道此前派出的將士都已經覆滅?
雷澤滿身血汙,率領數百武勇從叢林深處鑽出。
步如歸與眾死士紛紛起身,盧青葉從衣甲、旗幟上知道他們是前一道防禦陣地撤下來的守軍,也是最後得以生還的將士,揮了揮手:“他們是友軍。”
步如歸這才知道死士所穿的衣甲與尋常守軍不同,努力從撤下來的軍士中尋找死士的身影,盧青葉在旁邊輕聲嘆道:“每一道防禦隘口被攻破,死士都是留下來斷後的人。”
雷澤率領殘軍迅速退到長山關背後修整,飛在空中的千賀武士發出警訊的長嘯,緊接著,數十隻猛鷲從密林深處飛出來,兩名手持精金巨弓的千賀武士各射下一隻猛鷲就飛回嶺嵴之上。
叢林深處傳來低深的嘶吼,盧青葉提醒這是貝迦軍中的地龍在發出挑釁的吼叫,前面的陣完全失陷,貝迦人很快就將抵達這裡。
雷澤將臉上的血汙擦拭乾淨,將不通氣的魔犀皮甲御掉一邊,露出大半個膀子出來。魔犀皮甲不愧是制式鎧甲中最精良的甲具,雷澤每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