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對男女,這個時候似乎害怕了,縮在一邊,生怕奴伯一怒之下,掐死他們。
他們的擔心自是多餘的,奴伯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踮起腳尖,伸手想要將那孩子抱下來,可是他夠不到,所有的力量像是消失了,他變得好普通,好普通,因為傷勢,因為虛弱,跳起來一點,然後,摔倒了,又爬起來,一次兩次三次,還是像想要摘樹上的果子的小孩子,沒有到手,如何也不肯放棄。
鳳凰想要幫他,可是腳下想是灌了鉛塊,難以挪動,手也抬不起來,那是來源於內心深處的沉重,沉痛。
或許是奴伯的執著,觸動了什麼,傳承臺上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定格在空中的血液倒流,回到地面,然後又沿著原路回到孩子的體內,那模糊的靈魂也上升與孩子的軀體融合,像屍體一樣繃直的小身子也變軟,緩緩的落下來,落在奴伯的臂彎。
柔和的光芒沒有消失,一直持續著,直到孩子又恢復了呼吸,有了強有力的生命氣息。奴伯哭了,然後又開心的笑了,如同慈愛的爺爺,親親孩子的臉蛋。
很快,孩子就醒了,看著抱著他的人,沒有笑,沒有哭,“爺爺。”
奴伯完全沉浸在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中,沒有發現孩子的異常,但是鳳凰又豈能注意不到,那孩子的眼睛,是沉寂的,是冰冷的,比起冢因為不在意的冷然,他是那種隱藏了某些東西而積澱的森寒,代表的是恨,是狠,是無情,是殺意。
這個孩子的心扭曲了,被黑暗腐蝕了,讓鳳凰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一切,包括他昏迷之後的一切,護著他的,害他的,拼命要他活的,那些要他作為媒介的,等等。
或許真的如同奴伯所說,被選定的繼承人,是受到九幽庇護的,所以這個孩子才會在這種狀況下死而復生,而且恢復到最佳狀態。從奴伯的懷裡下來,站在傳承臺上,看著那剛才還要吞他的血,噬他的魂的人,上前一步,伸出兩隻小手,落在他們的脖子上,細嫩的,幼小的,手背上沒有突出的青色血管,卻隱隱的泛白,那是在用全力。
如這兩人之前所想,被掐死,只是動手的人,是他們,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來自這小小的孩子的壓迫,兩人沒有反抗之力,只是抓著那隻小手,想要掰開,可惜小小的手,如同巨大的鉗子,明明都被抓的血肉模糊了,都沒有鬆開。
不知道是被他嚇到了,還是別的原因,奴伯站著,沒有阻止,活活的將兩人掐死。
兩人沒了氣息好幾分鐘,孩子才將手鬆開,靜靜的退了一步,“爺爺,麻煩你將他們帶下去,我將要再一次接受傳承,馬上就要開始了。”
“好。”奴伯欠身行禮,還是那種面對九幽·冢之時的禮,他已經將他當成了主人,或許,在傳承完成之後,那個“好”字也會變成“是”字。
鳳凰他們這一群外來人,見證了這一場傳承儀式,繼承九幽之名,某種意義上,就代表著九幽。看起來很簡單,除了時間消耗長了一點,外人甚至什麼都沒有察覺,只是根據地面符文的閃動的光芒,獲知進行到怎樣的關頭
一天兩天三天,誰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也沒有人闖進來,大概是藤盡責的一直守在外面,或者那些想進來的人,不是有心沒膽,就是有心無力。
鳳凰跟寶寶他們的契約聯絡也似有似無,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們都安好。
三天一過,孩子突兀的站了起來,光芒消失,那就是一個普通的臺子。傳承這就完了?是的,完了,成功了,又一代九幽誕生,雖然他還遠遠的不夠,還只是掛了一個頭銜,名不副實。九幽·冢不再是九幽·冢,僅僅是冢,他已經成為過去,成為歷史。
孩子邁著堅定的步子走下來,走到鳳凰面前,“謝謝。”不是她,他已經死了。
鳳凰想要摸摸他的頭,卻被避開了。那麼尊重他,不將他當成一個小孩子看待,半蹲下來,與他平視,“對我,無須說謝。告訴我,你的名字。
孩子沒有立即開口,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九幽·祭。”
祭,很明顯,他摒棄了他原本的姓,一個“祭”字,已然能說明很多問題。
“祭,我可以這麼叫你吧?”在對方點頭之後,鳳凰繼續說道,“後面的事情,你要如何處理,只要你一句話,我可以替你解決。”
“殺光他們。”祭眼中,毫不掩飾的恨。
“好。”鳳凰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沒有說“你自己的仇,你自己報”,她明知道這麼做,會狠狠的削減九幽境地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