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他的表情不禁有些茫然,雙眼在蚩尤與巨人身上打轉。倏然,刑天明白了過來,他發出一聲輕笑:“你居然和盤古之魂分離開來,難道你以為憑你現在的狀態能夠殺死我!我看天真的人是你吧!”
蚩尤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面沉若水,人冷如霜,“我說,我是外強中乾,還是表裡如一……你試一下不就知道了嗎?”在說話的時候,他的表情,甚至他的姿勢都沒有一點鬆動,眼中的刑天卻有一絲慌亂。刑天沒有辦法搞清楚蚩尤到底還有多大戰鬥力,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觀察,結果兩人就這樣互相瞪眼。
窒息,對面散發出來的神秘感如洶湧的海浪,把刑天拖進窒息的崩潰邊緣。他動了,假如他再不動可能就會讓這種壓力把他的戰意消磨殆盡。在他動的同時,蚩尤也動了,帶著無懼無畏無敵的笑容。兩股震天懾地的力量,終於碰撞了!
一股烈風毫不留情地掃平大地,四位四翼降臨者身後的翅膀被吹得白羽紛飛。要不是這並非真正的羽翼,他們恐怕早就像被剝光毛的雞一樣往下掉了吧?他們的臉上只有萬二分的駭然,這僅僅是兩股能量激盪引起的暴風,那在能量相觸的中心……
能量相觸的中心?那裡什麼都沒有,沒錯,無論是空氣還是空間,那裡都沒有。蚩尤與刑天的碰撞是看不清形跡的,他們的速度遠遠的超過了每一位觀察者所能達到的程度——甚至連精神波也無法捕捉他們的動作。他們所能感受到的僅僅是那一閃即逝的紅與青的交錯而過,那一剎爆碎的空間留下的黑斑,還有緊接而來的一連串爆響。
威廉閉上眼睛,不斷地模擬著假如自己是其中一個,究竟能夠支援多久。不一會兒,冷汗便浸溼了他的內袍,他睜開眼睛,靜靜地看著紅與青繼續碰撞。“難道真的相差那麼遠嗎……那我……”威廉低低的嘆了一聲,卻被暴風所掩蓋。
一聲清響,蚩尤一斧掃在了刑天的斧面上,紅與青的光點四濺,兩人借力彈了開去。兩人再次回覆到原來對視的狀態,只是刑天微微顫抖的手腕彷彿低聲揭露他的不輕鬆,而蚩尤明顯起伏的胸腔也似乎隨時要發出虛弱的咳嗽。
“已經到極限了吧?”刑天暗暗地緊了緊右手,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弧線,“你還能堅持多久呢?一分鐘?兩分鐘?”蚩尤緩緩地吐出胸中壓悶的濁氣,平靜地說:“三十秒。”刑天愣了,應該說,所有人都愣了,他們都沒想到蚩尤居然就這樣平平靜靜地把真相說出來。鮮紅的斧頭在蚩尤手上轉了一圈,他冷冷一笑,“足以把你滅掉了!”
一股森然的寒意穿透了刑天的脊樑,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本該破碎的盾牌已經不知不覺地擋在了他的面前。這是對死亡的恐懼,促使他作出這下意識的動作;而恐懼之下作出的判斷,往往是不理智和——愚蠢的!擺脫束縛的巨人發出一聲長嘯,尤勝龍吟鳳鳴,雙手持斧高舉,雙目怒睜震人心魂!
蚩尤呢?刑天順著巨人的雙手看上去,蚩尤浮在斧頭的虛影之中,右手舉至與身體成一直線;手中的斧頭失去影蹤,取而代之的是中指尖端與巨斧相接之處那一點明亮的紅星。“就讓這一招結束一切吧!”蚩尤高聲說,聲音裡充滿一擊必殺的覺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斧刃帶起一道美妙的弧線,蚩尤也跟著這道弧線落下。帶著殺戮血光的星辰依舊耀眼,耀眼得讓人沒有仰視的餘地。在這一刻,蚩尤化成一顆在天際盡情燃燒自我的流星,帶著紅豔的焰尾,向著毀滅的最深處墮落。
更為猛烈的碰撞,卻沒有揚起更為猛烈的暴風,甚至連聲音都似乎被吸走。接著,一道道波紋在盾牌上擴散,青色的光點不斷地從盾牌上飛濺而起,消弭在空氣之中。低沉的“嗡嗡”之聲讓人心頭似乎被巨石所掩埋,沉重得喘不過氣來。蚩尤的身體依舊筆直,他是斧刃最鋒利的一點,也是最早舔舐敵人鮮血的一點。
分離崩析!愈來愈薄的盾牌終於被紅光所燃盡,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悲鳴,徹底地被抹去存在。刑天呆呆的看著那一點殷紅,在他眼中不斷的放大,直到他的眸子也被徹底的染紅!此時,癱軟在地上的八歧大蛇猛地睜開眼睛,發出一聲悲壯的咆哮,撲向了蚩尤。
爆碎!八歧大蛇從與紅星接觸的那一點開始,無論是鱗片,還是皮肉都完全的爆碎開來。它那龐大的身軀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也是弱小得可憐,但卻絕不代表沒有起到一絲作用。蚩尤的動作慢了一瞬,刑天反應過來,手中的長斧爆發出蒼青的光芒,迎上了蚩尤!
地面碎裂,石塊亂飛;怒海嚎啕,巨浪逆擊。紅與青,針尖對鋒芒!八歧大蛇剩餘的一點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