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就像肩上被懈下了一副重擔般。感覺到了自己心裡微妙的變化,身為佛教徒的他居然也虔誠的對白小平施了個禮儀,表示感謝。白小平擺了擺手,似乎不太願意看到太多的繁文縟節。
就在此時,崔國棟忽然說道:“老爺子,我們只能把你帶到這裡了,我們到了前面要拐彎兒,而大泉鄉是直著走,現在雨已經小了,你自己可以回去了。”
眾人這才往窗外瞧,剛才光忙著說話了,沒注意外面的天氣,之前瓢潑而落的大雨此時卻是變的很小了,停倒是沒停,不過淅淅瀝瀝的,不妨礙人走路。
看著下車的劉伯陽和老貓好意的為自己開啟了車門,老人和藹的招了招手,說道:“今天我話多了點兒,但我絕沒有惡意。謝謝你們捎我這一程,那我就回去了。也但願你們貴人貴相,逢凶化吉!”說完打了聲招呼,老人便拄著雨傘,深一腳淺一腳的消失在田陌間,只有遠處的幾處油燈的火光證明這裡還有生氣。四周的野外,遠山、近村、土丘,在黑夜中全都濛濛朧朧的。
劉伯陽頂著小雨站在車外,抬頭看看天空,只見濃墨一樣的天上,連一彎月牙、一絲星光都沒有,風從道路兩邊的林子裡刮過來,異常淒涼,卷浮起的砂粒,直拍拍地打在車窗上,發出沙啦沙啦的聲響。
“陽哥,前面再走不到十里地就是落英村了,不能再走了,咱們就在這附近停下吧。”崔國棟也下了車來,看著漆黑的遠方說道。
“行,把車靠邊兒停,咱們就在車裡呆一夜,明早再說。”劉伯陽輕嘆一聲,拉開車門,兄弟幾個人就又回到車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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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國棟開著麵包車又沿著這條蜿蜒的盤山路往前行駛了數米,然後就靠路邊停下了,這附近有一盞光線發黃的路燈,雖然照不真切,但也比沒有強,車裡的人吃了點東西之後,無事可做,也沒心情說話,就都合上眼睛閉目養神了。
周圍的一切都很靜謐,只有稀里嘩啦的小雨聲,崔國棟和恩英分別把車的前後窗開啟了一部分,這是為了避免睡著的時候發生意外,因為密閉的車廂裡空氣不流通,有害氣體有多,很容易引發人的窒息。
或許是趕了半天的路,大家都累了吧,閉上眼睛沒一會兒,所有人都先後的進入了夢鄉,就連白家兄弟也睡著了,恩英更是縮在劉伯陽懷中熟睡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雨又下大了,天地間黑的宛如一張墨布,那盞原本昏黃無比的路燈,此時竟然光線微微轉白,然後燈泡就好像忽然變成了古代大戶人家辦白事時掛的那種白燈籠,光線慘白慘白的!
幽幽的夜風,從路邊的樹林的葉子中划過來,發出“沙沙”的響聲。
猛然間,熟睡中的劉伯陽打了一個激靈,因為他莫名覺得身體發冷,就好像忽然墮進了嚴寒冰窟窿一樣,轉頭看了看旁邊,窗子是開著的,難道是因為雨絲飄進來了?
此時車裡的人都還睡著呢,劉伯陽也不想弄出太大動靜驚醒他們,小心翼翼的想把窗戶關上,可就在這時,劉伯陽猛然豎起了耳朵,他好像感覺到了什麼異常。
凝神仔細一聽,果然不對勁,外面有動靜!!
風聲?鳥鳴?不對,都不對!
劉伯陽辨別了好一會兒,終於想起來了,這是古代人敲梆子時的梆子響!
可這怎麼可能?這都什麼年代了,哪有人會敲梆子打更?
“邦!”“邦!”“邦!”
“邦!”“邦!”“邦!”
“夜已三更,小心火燭!”一個陰測測的調子和著夜風悠悠的滑了過來,鑽進劉伯陽的耳際,一顫一顫的。聲音就像拉鋸條一樣,讓人毛骨悚然。
這聲音,絕不是人能發出的!
一瞬間,寒氣,從劉伯陽的腳底直接打進了腦子。
聽到聲音,老貓和崔國棟也猛然醒了過來,可恩英和白家兄弟竟然還在酣睡,絲毫沒有睜開眼睛的跡象。
兄弟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壞了,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轉頭向外望去,只見漆黑如墨的山道上,藉著慘白的燈光,一排綠瑩瑩的影子從對面慢慢幽幽的擦過。
鬼火?
就是那個科學上說的骨頭裡的磷自燃後的景象嗎?
可兄弟三人定睛觀瞧,霎時血都嚇涼了!
老天,那哪是鬼火!!那是一排慘綠色的燈籠成一豎行,在井然有序的慢慢朝這邊挪動!
再仔細看,那牽著燈籠的一隊人,盡皆穿著五顏六色的綢緞壽衣,踏著小碎步,一顛一顛的行走。尤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