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長的睫毛,弱小的她無能為力,只能默默的祈禱著失蹤的妹妹早日回家。
局外人陳逵依舊木著一張臉,明眼兒人見了,還是能夠發現他面上的微微的驚訝與些許的敬畏,堂下的老婦啪啪的掌嘴聲音,即使是在他這個久經沙場計程車兵的耳中也萌生了一絲憐憫之心,可身旁之人卻是不動聲色,連眉角都無輕皺的痕跡,大大的嘴唇一抿,陳逵心道:“不愧是老大的弟弟,這個弱不禁風的酸秀才和自家的老大一樣的狠啊!”
良久,寧學文才開口說道:“沫沫,扶奶孃起來。”
夏芸溪趕忙下床,攙起李媽,李媽踉蹌了幾步,又跪在寧學文的腳邊,抱著他的大腿,聲淚俱下:“老奴,老奴我——”
寧學文一直微閉的雙眼終於張開,赤紅的眸子讓李媽不由的打了個寒顫,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幽幽的響起:“照顧好沫沫和玉荷。”他側過頭又對陳逵說道:“帶我去見大哥。”
*******場景轉換********
朝陽升起,陽光透過破舊的屋頂照耀著黑暗的小屋,微涼的晨風迴旋在小屋當中,睡得東倒西歪的孩子們都不禁的抱緊了自己的手臂,寧夏被冷風吹醒,朦朧的視野裡印著一個女孩兒的小臉兒,她欣喜的摟緊了眼前的孩子,微微哽咽的叫了聲:“姐姐。”
一股難聞的酸味兒瞬間擊碎了寧夏的美夢,她這才認清懷裡的女孩兒並不是她熟悉的夏芸溪,陌生的身體讓她猛地推開了環抱著她的小人兒。女孩兒被寧夏激烈的反應嚇得呆了幾秒,便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輕聲說道:“晚上很冷,抱在一起會暖和一點兒。”
寧夏也感覺到自己反應過激,低聲的道了句對不起,便抱著兩腿靜靜的打量起這個年代久遠的小破屋,簡陋的小屋千瘡百孔,茅草搭成的屋頂經過了風雨的洗禮已經破敗的所剩無幾,土泥堆成的牆壁也是坑坑窪窪,牆根處甚至有個盆狀大小的洞口。地上散著一堆堆的茅草,不知是從房頂掉下來的,還是有人特意鋪成的好讓人取暖。牆角處放著個大大的木桶,從裡面散發出一陣陣騷臭的味道,想是專門供人方便的便桶。
寧夏細數了一下,加上自己小屋裡共關了二十七個孩子,最大的看上去也就十一二歲,最小的卻只有三四歲的模樣,孩子們身上的衣料反映了各自的家庭狀況,寧夏觀察了半晌,看得出大半數的孩子都是來自跟自己一樣的普通百姓的家庭,剩下的則分成了兩個極端,有破衣襤褸的乞丐裝,就好像剛才抱著自己的那個女孩兒,也有幾個小孩兒身上穿著上好的絲綢,一看便知道是出自富貴的大戶之家,可此刻,不論貧富,每個孩子的臉上身上都是髒兮兮的一片,寧夏見了,眼神不由的黯上了幾分,想那幾個含著金枝的少爺小姐都無法被救出去,她那兩個無錢無勢的爹孃又怎會找到自己呢,難道註定了她和小羽的命運一樣,都要被賣麼?
寧夏的腦袋亂哄哄的,她很想朝著樂觀的方向轉移注意力,可眼前的一切都自覺的將她的思想引導到了另一條路上,不久,一陣嗆啷啷的鎖鏈聲讓她終止了胡思亂想,兩個中年男人走進了屋子,對著屋子的孩子說道:“有屎有尿的給我起來,爺爺帶你們方便去。”
真有幾個孩子站了起來,乖乖的等在男人的身邊,那個乞丐女娃也湊到了寧夏的身邊說道:“喂,一起去。”
寧夏瞅了眼放在牆根處的大便桶,點了點頭,由那女孩兒拉著也站在了那群孩子的邊上。“沒有了麼?!”男人刁了個大煙袋,深深的吸了一口就衝著站著的小孩兒們吐著煙氣,粗糙的菸草味兒竄到了鼻子裡,寧夏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不止是她,站在男人跟前的那幾個孩子都被嗆的大聲的咳著,惡作劇的男人很滿意的呲出了金黃的大板牙,菸頭在牆上磕了幾下菸灰,就大喝了一聲:“走!”
寧夏跟著排成一隊的孩子出了屋門,眼前盈盈的綠意刺痛了她的眼睛,“喂,你怎麼啦。”一直牽著她手的小乞丐見到淚眼婆娑的寧夏,嚇得低聲的問道,她抻直了袖子在寧夏的小臉兒上胡亂的擦著,又著急的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著:“喂,別哭,要是被那壞人看見了,一定會打你的。”
寧夏死死的抓著女孩兒的手,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可開口的就是不成形的低低的泣聲,女孩兒急急的捂住了她的嘴巴,拉著寧夏躲在了幾個個頭較高的孩子的身後,“千萬別出聲,那男人下手狠著呢。”
寧夏點點頭,女孩兒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遍才鬆開了手,淚珠打在女孩兒的手上,她不自在的在身上擦了擦水漬,就伸手握住了寧夏的小手,寧夏沒有抬頭也就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