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還很清醒。
“以為你睡了呢。”
夜裡很安靜,帳篷裡有些微潮,熄燈哨吹過了,大家怕是早睡了。
“還沒呢,你呢?在幹嘛?”
靠坐在床頭,將床頭的燈調亮。
“我啊,在帳篷裡躺著呢。”
“哦,今天,累麼?”
“還好。”
“哦。”
“七兒……”
“嗯?”
“真想抱抱你。”
“哦。”卓七屈起雙腿,抱緊。
“呵呵,你就這個反應啊!”
“不然呢?”
“七兒……”
“嗯。”
“你知不知道我多不想離開你。”
“嗯。”
“年底,我申請回地方,好不好?”
“你拿主意好了。”
“好,那早點睡吧,明天不是要上班。”早對她這樣的淡然習慣了,陸驍想,怕是沒什麼事情,能讓卓七的情緒起什麼大的波動,只除了,何偉川。
他其實很糾結。
何偉川回來這段時間,讓他的心一直不託底,偏偏這個時候,接到了海訓的通知。
三個月,以往他幾乎沒有這麼長時間離開過卓七。
他知道自已在擔心什麼,他想相信卓七,但是,他不知道,自已拿什麼相信!他與卓七擁有的幸福,一直,都是自已偷來的,不是麼?
握著仍有溫度的電話,陸驍不知道是不是海邊的風太冷,還是因為沒有溫軟在懷的感覺,總之,涼透了周身。
強迫自已不要亂想,閉上眼,數山羊。
掛了電話的卓七仍然無眠,無奈的坐起身,穿上陸驍的寬大睡衣,光裸著腿,重又躺下,數了許久,終於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毫不意外的起晚了。
頂著黑眼圈去上課,受到了老師和同學的許多關心。
她的導師以為她在為課題操心,不斷的勸慰她不要太急進,她只好謙遜的點頭掩飾自已的窘迫。
陸驍不在的日子,卓七彷彿是一個被動的陀螺,抽打一下,才動一動。
而她每天最開心的時候,就是陸驍來電話的時候。而他好像真的很忙,並不是每天都能打電話給她。
很快,與何偉川約定的日子到了。
其實約到那裡,卓七是有意的。
她覺得,在這樣開放性的空間裡,也許,會避免些許尷尬。
當然她沒有讓小陳送她,而是自已打車到的地方。
再見面,卓七覺得,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
“我本想約你和陸驍一起的,但我實在同他不熟,怕有些冒昧。”見卓七一直與食物奮戰,何偉川無奈只好先行打破沉默。
“他去海訓了,不在家。其實,也沒什麼,他那天還講說約你一起吃個飯的。”嚥下一大口披薩,卓七才開口,她一有情緒波動,就會吃很多東西。
“哦,那你……”
“有人照顧我的。”卓七打斷他。
“哦,那就好。”
有些受傷,他只好盯著卓七面前的可樂不願抬頭。
“這個,陸驍不喜歡我喝的。他喜歡打五顏六色的果汁給我喝,還會加胡蘿蔔!很討厭。不過喝著喝著,也習慣了,趁他不在這段時間,我剛好偷偷喝一點。”
卓七可愛的吐著小舌頭。
何偉川苦笑,陸驍想必和他一樣對卓七不喜歡水果,又挑食這毛病沒轍才想出這麼個辦法的吧。
以前,他卻只是看著卓七口舌潰爛心疼,卻終不得法,雖然她家裡人也變著法的將這些她不喜歡身體卻需要的東西以各種方式塞進她嘴裡,但都同他一樣,收效甚微。
陸驍怕是用了無數辦法,才得以讓她將習慣養成吧。一年,兩年,還是,五年?
現在,這個季節,她還能開心的拿著大塊的披薩,大口朵頤,怕真的是陸驍的功勞吧。
“你,還好吧。”
卓七低著頭,聲音很小。不知道別的男女朋友分手後,是如何問候的,卓七斟酌著開口。
她其實也覺得,兩個人從戀人到友人,是挺矯情且不真實的一件事。此時的她也明白,自已這樣的舉動,無疑是一種暗示或鼓勵,但她就是停不下來,停不下來想靠近他,她懷揣著對陸驍的愧疚來赴這個約,其實,心裡也是不'炫'舒'書'服'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