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大肚婆不小心摔著,就幫她推車,讓她挽自己的手臂,看的都是嬰兒用品,挑幾件看看,也覺得頗有趣,買了個強生的大禮盒,還拿了麗嬰房的新生兒套裝,男孩女孩各一,遞給她:“諾,別說我這當舅舅的小氣。”
堂妹拍開他的手:“就這點啊?我還以為今天全部你買單呢,多不容易啊,你妹妹我要當媽了!你就這點意思?家裡還開海鮮酒樓呢,自己還公務員呢,你就這點兒?”
他一手臂摟住她脖子:“小樣兒不要命了?”
“哎喲,一屍兩命啊!!”
因為打小一起玩大,說是堂妹,和親妹妹並沒有差別,打打鬧鬧似是平常,一點點兒不覺得不妥。只是,把東西放在車裡抬頭的剎那,看見一個人,站在不遠處,眼神流露的全部都是不置信!!
黃文齊的心重重跳了一下,拍了一下還在看東西的堂妹,想上前解釋,那人轉個身就走了,速度奇快,他只能站在原地,瞪著消失了芳影的空氣,嘆氣。
堂妹懵懂不知,問他:“幹嘛?哥?”
“沒,沒事兒。”明顯沒有底氣。
趁妹妹在找東西,傳了短訊息:別誤會,那是我妹妹。
直到當天午夜,也沒有訊息回來,等不下去撥那電話: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他的心,當真沉了下去。
有時候,有的人,得到了或者就是一場遊戲,得不到反而倍加思念,這叫犯賤,黃文齊顯然是犯賤中的極品——極犯賤:從前多少次和女人說分手,不帶一絲一毫愧疚,如今是全報復到自己身上來了,人家拍拍屁股走了,自己賠了身子又賠心,得不償失的一塌糊塗。
可是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如影隨形,一旦產生,不經一番寒徹骨,消散不了。
他開始想她,去camel,去海華,去度假村,去所有見過她的地方,去查戶籍,全市叫周愛華的一共732個,類似年齡的女性128個,身份證上的照片都像罪犯,完全看不出子醜寅卯。
仔細回憶C70的車牌,竟然想不起來,城市太大,找一輛車不易,想找車管所的朋友,無奈對方回老家過年,許久才歸。
心事重重,這年過得很不好,到後來,老奶奶都看出孫兒不對勁,問:“失戀啊?失戀不要緊,人家看不上你是人家沒眼光。”
他跳起來反駁:“奶奶,誰跟你說我失戀啊?”
他媽介面:“沒失戀就不要擺出這幅死了孃的樣子,給我到店裡幫忙去,最近忙死了,店裡的服務員都回家過年,你還不來幫我!”
過完年剛上班,同事都是報個道就閃人了,電話響起來的時候,他極度不想去接,但是好歹穿著警服,彆著警號,總不能太不地道,接了,是一通110轉過來的報警,有人的車在停車場被偷了,無奈,開車去解決。
萬萬想不到會見到周愛華,好容易剋制自己的面部神經不要太激動,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兒,可是心跳出賣了自己的靈魂,老天,總算,你和我呼吸一樣的空氣!!
叫了失主和自己一起回所裡,那女人竟然跟來了,ok,老天一定聽到自己最近的祈禱了,想告訴她:上了賊船再下去不大容易。結果,話沒說出口,直接行動表達了。那女人還有點蠻力,狠狠咬痛了他的嘴唇。
黃文齊用手帕捂了嘴,低眉順目:“行了,發洩完了,聽我說一句,那天在超市,是我妹妹。”
被白一眼:“啥妹妹呀?情妹妹啊?”
不管怎麼說,周愛華肯和自己溝通,這是好事情,黃文齊安了心思,問她:“那天,我是說年初一,你怎麼走了?”
“你睡得跟豬一樣,我還留下來聽豬打呼啊?!你以為你是美聲豬啊?!”她刁蠻,早料到的,一定不是好話。
“那你呢?你是什麼豬?逃跑豬?小心眼豬?還是偷窺狂豬?”
“誰偷窺你啊?誰逃跑啊?誰小心眼啊?你說誰啊?”
“還把手機停機了,拿來,我看看號碼。”
“我幹嗎告訴你?”瞪他,“你是我媽啊?”
“周愛華!”他站起來,居高臨下看她,“我警告你,這裡是派出所!”
“派出所你拘留我啊?切。”她不怕,當然不怕,笑出來,“你不會真拘留我吧?”
他見她笑容恍若乍見陽光,心情一下子奇好,只知搖頭,不知回答,茫然間,說:“我們戀愛吧?”
先上床後告白的感情,他沒有經驗,但是不想錯過,一點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