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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你在笑什麼?疙瘩在她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站在了面前,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上網聊天?

沒有。她立刻收斂了笑意,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對他略帶嘲諷的冰冷語氣頓時生了反感,我聽到ICQ的響聲了,奇怪的是,並不是我的機子發出來的聲音。

她說完,安靜地將報告遞給他,史密特先生的檔案。

哼。他不以為然地掃了她一眼,對她的諷刺不以為意,並沒有伸手接過檔,史密特先生?他還沒長大呢。很奇怪,你會把他的奇談稱之為檔,而且,看得津津有味,眉開眼笑。或許,這是因為他在不恰當的低齡坐上了不恰當的高位的緣故,這種情況,對難免愛慕虛榮的年輕姑娘總會有吸引力的。拜託,以後,他的牢騷用不著麻煩你歸檔,疙瘩冷漠地指指碎紙機,只有它喜歡垃圾。

四月飛速地掃了他一眼,將檔放在桌子上,壓著火氣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這種男人,只因為人家反對他的意見,就有這麼大的脾氣。他熱情的外表下原來也藏著這麼狹隘的東西,嫉妒人家受寵,嫉妒人家的職位。她從來沒有發現他竟然也會在意這些東西,她原本以為這種到了週末就再也坐不住的人只曉得玩,根本不知道要在工作上進取。這群金髮碧眼的外國人鬥爭起來,看樣子也是挺熱鬧的,語言和色彩都算豐富。她不用腦子都能想出來,疙瘩這種人,必然先從嘴上刻薄開始,然後在會議上激烈地爭吵,吵到眼睛和臉都變了顏色,然後散了會再和史密特虛偽地擁抱在一起,相約一起去喝酒。倒黴的只是她這種無關的小人物,無緣無故地要受這種鳥氣。

疙瘩遲疑地在她面前又站了一分鐘,她甚至看見他淡藍色的牛仔褲上有塊棕色的咖啡汙跡不停地在她面前晃動。不過,她沒有抬起頭問他還有什麼事。他有嘴,若有話講,想必會講。她對他的發黴言論已經完全喪失了興趣。

疙瘩最終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地笑了一聲,伸手拍拍她的肩,轉身離開了。她抬起眼睛注視著他的背影,看著他消失在樓梯間,然後,電話鈴在樓梯間尖銳地響起。她搖搖頭,冷冷地哼了一聲,埋頭做事。

疙瘩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板著臉站在門口晃了半天,然後怒氣衝衝地跑到了自己座位面前,吼叫一聲,誰動過我的計算機?為什麼鍵盤位置變了?我的模型汽車呢?四月!

她迅速地站起身,怎麼會?沒有人來過,除了打掃衛生的。

衛生太太?哦,上帝,她們總是把東西翻得亂七八糟!你怎麼會允許她們這麼做!我已經說過上萬遍了!叫她們離我的模型遠一點!難道你覺得我的要求很過分嗎?疙瘩粗暴地逼近她的臉,兇狠地咆哮,你給我把她們找回來!

她轉過身便往門外走,用中文冷淡地罵了他一句,神經病。她聽到同事們轟地在她背後笑了起來,但她沒有回頭看。就讓他抓耳撓腮地去一個人生悶氣吧。神經病。

他暴怒了。為什麼?那份被史密特刻薄的報告?抑或是那天晚上他冒失的擁抱透露了他原本不想透露的東西?或者是菀和他吵了架。

本能告訴她,他有種強烈的不安與失落感。矛盾和痛苦在他的眼睛裡已經清晰可見了,他湛藍的眼睛已經黯然失色,蛻成了淡淡的藍灰色。

不過,這不關她的事。一切只是他的決定與行為罷了。她不想深究。面對著衛生間碩大的鏡子,她用水抹了抹已經變得憔悴的燙髮,注視著鏡子微微做了個鬼臉。

她擁有一個殘廢的婚姻,擁有已經喪失安全感的心。她不需要關心太多。惟一要做的,就是將自己妥帖地保護好,不再受感情的傷害。

她不打算去找任何人。還有五分鐘就下班了,她剛好有時間走到門口,打卡,然後消失在辦公樓裡。他如果願意,可以自己去找他鐘愛的模型汽車。這和她無關,和她的工作也無關。

三十九生日快樂

【疙瘩】:在這快樂的人群中,惟獨忽略了他。他是不快樂的。身體扭曲,摧殘,分裂。以一種殘酷而骯髒的姿態出場,然後消失。這就叫落英。這是一場巨大的舞會。陽光與花朵緊緊相握著跳舞。他和她卻以決絕的姿態出現,相隔咫尺,毫不相關。白花花的陽光和脆紫色的花瓣〃撲撲〃地落在他的身上,悄無聲息。她的面容如她視窗粉嫩的花朵一樣柔淡,泛著青澀的香氣。Finally;youleftme。………疙瘩的日記

格曼拿著一迭質量檢測報告走進辦公室,放在他桌子上,嗨、生日快樂。今天一定安排了不少節目吧。

他拿起報告,看格曼在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