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夜色中,一圈圈猶若漣漪。
莊暖晨眼睜著見他將手中的手鍊裝進了西服兜裡……
“哎,那是……”硬生生地還是將“我的”嚥了下去,莊暖晨生怕他再東問西問只能作罷。
誰讓自己失口否認了?
誰讓自己將他當成陌生人了?
活該!
江漠遠凝著她,眸底含笑,“怎麼了?”
“呃……沒。”她條件反射搖頭,趕忙拉過艾念和夏旅,“走啦。”
“可是你的——”
“那邊有計程車。”沒等夏旅說完,莊暖晨眼尖地掃到空車,二話沒說跑了過去。
雖說隔了一條街,但芒針在背的感覺依舊強烈。
她知道,江漠遠還沒走。
就那樣,站在路燈下一直看著她。
三人搶到了計程車,坐好後夏旅按捺不住問了句,“暖晨,你這又是玩得哪一齣啊?”
莊暖晨沒回話。
是啊,她是玩哪一齣呢?
連她都弄不清楚剛剛是什麼心態了。
“那條手鍊挺貴吧?江先生也真是的,他要條手鍊幹什麼?”夏旅見她陷入沉默,又追問了句。
“算了,反正……也不值錢。”不值錢嗎?也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價值。
艾念始終看著她的神情,良久後伸手戳了她腦袋一下,嘆了口氣,語重心長,“你啊……”
莊暖晨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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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鐘滑過凌晨兩點的時候,莊暖晨躺在床上還睜著雙眼。
失眠的滋味很難受。
尤其是自己一個人住,沒有合租同伴的時候。
下了床,到冰箱裡拿了一瓶牛奶,喝了幾口卻喝得沒滋沒味,乾脆靠在沙發上抱著抱枕。想著想著,今晚發生的事情一樁樁全都冒出來了。
江漠遠,到底有沒有發現她在撒謊?
今晚他的臉色看上去有點異常,可仔細看,又覺得沒什麼。
她不想騙他,因為沒有騙的必要,可只是為了可憐的自尊心撒了個謊,也能原諒吧?
再卑微的人也有自尊,而她,只剩下一點點的自尊了。
房間裡安靜極了。
牆上的鐘表在一格格地跳,月光蔓延進來,將她所居住的不到五十平米的小房間映得通亮。
這原本是個開間,後來被房東做了隔斷,一層薄薄的板牆將原本就不大的房間隔成了臥室和客廳。房東很精明,一室一廳在租金上自然要高於開間。
在北京這座房價高得緊追巴黎的城市,房子買不起,租房也租不起,五環開外的房子每個月的租金都讓莊暖晨心驚膽顫的。
房子租的時候只有基本電器,再就是臥室的一張床。
她是個熱愛生活的人,又從二手市場紛紛淘來了一些零散的物件,如沙發、椅子、餐桌之類的。哪怕環境再不理想,自己也要活得有滋有味,因為現實已經很辛苦,總不能讓自己也變得辛苦吧?
沙發是莊暖晨最喜歡的,平躺下來還綽綽有餘,淘回來第一天她就裡外全都洗刷了一遍,又一狠心坐了個紫羅蘭色割絨料的沙發套,抱枕的外套是純白色割絨,這樣搭配起來既簡約又幹淨,有點小資的情調在其中了。
她的眸掃過一直掛在牆角的尤克里裡……
在沒有顧墨的日子,她也只能這樣。
六年前的那天也是個秋天啊,當她恨著心對顧墨說出分手二字的時候,當晚她也失了眠,窗外的月亮,也是這般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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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上午十點。
秋意愈加明顯。
莊暖晨下了計程車後深吸了一下空氣,薄涼的氣息充滿肺部,清新爽朗。高瑩提著電腦跟了上來,手裡抱著厚厚的資料,見她一動不動地站在標維大廈前疑惑問了句,“想什麼呢?再不進去該遲到了。”
莊暖晨盯著樹上乾枯的葉子,意外問了句,“高瑩,你能聞到秋天的味道嗎?”
高瑩一愣,“秋天的味道?秋天還有味道呢?啥味兒啊?”
“說不上來,但秋天就是有味道,不止秋天,四季都有味道,不同的味道。哪怕不睜眼,憑著空氣中的浮動就能知道春夏秋冬。”她靜靜地說。
高瑩一臉迷惑,又看了一眼時間,“咱能先進去嗎?等合作意向書拿下來了,我再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