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她眨了眨眼睛。
“開玩笑呢?”司機翻了翻白眼,“一千塊。”
“一……一千塊?”莊暖晨差點驚叫出聲,“我看是你看玩笑才對吧?從這到北京你敢要一千塊?”明顯宰人!一千塊,是一千多公里機票的價格!
司機不緩不慢地跟她掰扯著,“姑娘,你也要替我著想一下吧,我拉著你回北京,然後我只能空車回,這個時間誰還能往這邊走?那我回來的汽油錢不都是我一人掏了?”
“不行,太高了。”
“你一個小姑娘在這兒很危險的,這兒附近又沒有賓館酒店的,再不走就要睡大街了。”司機道。
“你要那麼高我怎麼走?再低點。”
“不行,就這個價愛走不走。”
莊暖晨氣得一扭頭離開了,身後的司機也沒往回喊,看樣子對方也是沒太多心思做這筆生意。
十二點的時候,她終於累得一屁股坐在旁邊的馬路上,午夜的溫度涼到了極點,穿得雖然不少但抵不住大半夜的在外面晃悠,手指凍得冰涼,連同眼眶的淚水,又驚又怕又冷又餓……
拿起手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顧墨,她很想這個時候顧墨能找到自己,帶她回家,她真的很怕。
天空又下起了雪,是大片大片的雪花,紛紛落在她身上,幾乎將她嬌小的身軀覆蓋。
電話另一端響了一聲又一聲,遲遲沒人接,莊暖晨的雙腳都凍麻了,巴掌大點的小臉也涼得蒼白,手緊緊攥著手機,抵在耳畔生怕聽不到顧墨的聲音。
她多麼希望聽到他的聲音啊。
那聲柔和的,體貼的……
只可惜,足足撥了十幾通,顧墨依舊沒接電話。
莊暖晨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下似的,又氣又有點擔心,他怎麼了?在哪裡?為什麼不接電話?
手指已經凍得僵硬,用力吸了吸鼻子,身子儘可能地縮成一團,強行壓住想哭的慾望。顧墨沒辦法指望了,她又想到艾念,很快搖頭,艾念在外地。想了想她又給夏旅打電話,雖說她一直沒有麻煩朋友的習慣。
這是她的最後一絲希望。
只可惜,夏旅手機關機。
莊暖晨這才想起夏旅的確有這個習慣,只要她休息了就一定關機,生怕再有什麼麻煩事找到她。
希望徹底抽離!
她仰面,雪落在臉頰上竟遲遲不融化,她的臉已經涼到一點溫度都沒有了。
“啊——欠——”狠狠打了個大噴嚏之後,莊暖晨開始覺得頭昏昏漲漲的了,又連打了幾個噴嚏,那股子寒意更令她害怕。
她還是決定妥協了,一千就一千,只要能回家就行。
想著,她又起身往回走,奈何,那個唯一可以帶她回家的司機也收車了!
從未有過的絕望瞬間充塞著她,太陽穴開始一陣一陣地疼,外界的天寒地凍和內心的驚恐害怕交織在一起,形成巨大的網將她套牢,再也無法呼吸。
她找不到顧墨。
這種強烈的孤獨感令她似乎又回到了六年空白的時間裡。
不過不同的是,此時此刻的她不但找不到顧墨,連夏旅和艾念也不在她身邊了。
獨自一人站在雪地裡,她的涼是從外及內,幾乎每一根頭髮絲都在叫囂著寒冷。手機拿在手裡,她竟找不到一個她能有自信保證趕來接她的人。
就好像,你的電話本里的聯絡人雖多,但真正當你孤獨時,不停翻著電話本才知道,竟找不到一個可以陪你聊天的人。
這種孤寂很可怕,勝過佇立在寒冷冬季。
直到——
“江漠遠”的名字跳入她眼眶。
其實,江漠遠這三個無論從什麼時候看上去都會覺得溫暖,尤其是在這個充塞著黑暗的寒冷午夜。可她又想到了顧墨的話,手指始終僵在那兒沒敢按下去,她有種預感,如果這通電話接通了,江漠遠一定會來接她,她就可以回家了。
為什麼會這麼肯定,她不清楚,不過,就好像他是最後一道防護牆似的那麼令她堅定不移地去相信。
關鍵是,打,還是不打?
寒冷的風吹得她整個頭皮都發寒,在又經過十幾分鍾地思想鬥爭後,莊暖晨終於按下了電話鍵,江漠遠的。
他,是她今晚的唯一希望了。緊開的莊。
謝天謝地他沒有關機!
電話另一端響了,莊暖晨早就凍得冰涼的心也跟著復甦,強烈撞擊著胸膛,撞得她生疼,電話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