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加班,現在也算是工作時間。”她嘆了口氣,他不著急但她著急,多一天的輿論渲染標維就多一天的麻煩。
顧墨唇稍的笑終於消散了,語氣轉淡,“這麼晚找我和想出去旅行不過是個託辭,你最想談的還是新經濟和標維的事情,好,既然如此,那我們言歸正傳,你想跟我談什麼?”
莊暖晨見他態度轉冷,知道多說無益,深吸一口氣,只好如實托出,“既然連你都知道指控江漠遠非法集資一事沒有真憑實據,那為什麼還要擴大影響呢?顧墨,我們都是學新聞出身,尤其是你,你是最能看清楚目前形勢的人,事實上你剛剛在開會中已經提到了目前的形式,標維這次無辜受到牽連,媒體要負上責任。”
“如果你看了報道就應該清楚,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表明江漠遠百分之百進行非法集資,在字詞的把控上,新經濟一向是負責的。”顧墨淡然道,“你是清楚媒體工作習慣的,而新經濟沒想製造輿論,我們的目的很簡單,只是分析情況,至於結果我們當然也會跟進,給大眾一個交代。”
“你的工作無可厚非,但有沒想過標維才是最無辜的?”
“無辜?”顧墨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微微眯起雙眼,“暖晨,你對江漠遠瞭解多少你就這麼說話?”
莊暖晨搖頭,“我對他不瞭解,但我的工作是保證標維的品牌形象繼續執行。”
“對外我沒有聲稱什麼,但你知不知道,那封匿名信就是顏明遞給我的,是他親手給我的。”顧墨壓低了嗓音,咬牙切齒,“是顏明親口對我說的,江漠遠為了得到他酒店的運營權處心積慮。暖晨,江漠遠最擅長的除了管理公司外就是資本運作,其中不可告人的環節也許無法想象,他不是那麼簡單的人。”
果然是表哥,她猜對了。
“表哥有沒有說具體是怎麼回事?”她心悸不安。
“如果他一五一十地告訴我,新經濟對江漠遠的報道就絕對不是質疑二字,而是用披露這兩個字眼。”顧墨皺著眉頭,“再者,就算顏明真的說了,我也不可能採用實名制,那封信上面其實是寫著他的名字,但被我去掉了。”
莊暖晨一愣,“為什麼?”依照顧墨的性格絕對不會這麼做,他是個實事求是的人,實名制的舉報信對外界的影響程度遠遠高於匿名的。
顧墨看著她,眼神黯淡,語氣轉輕,一絲情愫悄然深藏眸底深處,“我不想把你牽連進去。”
像是一襲駭浪在她心頭狠狠拍過,顧墨從不是個徇私枉法的人,可他為了這個理由寧可瞞著所有人降低了信件的真實度,她知道,他在作出這個決定之前有多麼糾結。
“對不起……”莊暖晨深吸了一口氣,用力絞著手指,“可是你知道嗎,在這件事上,我寧可自己受牽連也不願看到江漠遠頻頻上頭條。”
見他眸光一厲後她又補上一句,“你別誤會,我跟你說過,對於江漠遠我只想報恩,他幫了我那麼多的忙,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媒體毀了他。”
“也就是說,為了江漠遠,你寧可傷害我和你之間的感情?”顧墨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我不這麼認為。”莊暖晨輕嘆,拉過他緊攥的拳溫柔道,“只要我們找好最恰當的相處方式就會沒問題,不是嗎?”
“今天是江漠遠的案子,明天也許是其他案子,暖晨,除非我現在開始不做新聞只做雜誌,那麼我們會簡單很多,再或者,你也來做新聞。”做報刊跟做雜誌不同,報刊所擔負的社會責任遠遠高於雜誌。
莊暖晨看著他,“顧墨你要相信,我真的可以為了你放棄最喜歡的工作,但前提條件下是我必須要處理好標維的案子。”她收回手,語氣輕柔,“你已經為了我網開一面,我知道這個時候讓你撤稿子有點得寸進尺,這是你的工作,我也不想看著你被連累。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在這邊會做危機公關處理,你那邊也暫緩對標維的跟進,新經濟的輿論一向是風向標,新經濟這邊暫緩的話其他媒體也不會再爭相報道。”。
顧墨聞言後薄唇微微勾起,看著她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淡淡道,“交換條件是什麼?”
莊暖晨低著頭用力咬了下唇,抬頭,注視著他,“標維多加一年的廣告投放還有——新經濟可以成為標維名譽媒體顧問。”說完這話,她的手指暗自緊捏,一瞬不瞬地與他對視。
顧墨的眸平靜如水,連同他的神情,她竟第一次完全看不懂他的想法了。
香醇的咖啡氣靜靜蔓延,交織在他們兩人之間,沉默,成了唯一的相處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