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年靜靜地站在室外游泳池旁,手裡拿著一份檔案,陽光將他的身影投射在水面上。泳池中的水紋一圈圈擴散,池中的男人在游完最後一圈的時候上了岸。
秋日的陽光像是揉碎的了金子般鋪灑在男人身上,水珠沿著他密實的髮絲滑落,沿著性感的喉結緩緩勾勒著高大結實的線條,他伸手接過下人遞上來的毛巾,隨意擦了把臉,舉手投足間是糾結肌理下蘊藏的男性健美和力量。
用力甩了一下頭髮,他坐了下來,接過週年手裡的檔案,翻開,另一手拿過一杯裝著冰塊的烈酒輕抿了一口,英俊面容盡是從容。
“江先生,程少淺今早剛剛上任。”週年彙報了一句。
江漠遠晃了晃手裡的杯子,修長的手指翻過檔案的最後一頁,看完後,眸底沁出淡淡笑意,“老頭子動作挺快的,沒想到這次他會用程少淺,這麼快用上殺手鐧似乎不是他的作風。”
“程少淺早晚要來中國市場,只是時間問題。”週年說了句,“他這次盯的就是標維國際。”
圓滑指肚輕輕劃過杯子邊沿,陽光將江漠遠的側臉映得更加立體分明,灑落的碎光揉進了他的黑眸,映出了沉穩背後的鋒利,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後,他不動聲色淡笑,“越來越有意思了。”
025 造化弄人
人往往是不知者無畏,一旦知曉前方的兇險時,可能曾經的勇氣也如退潮的海水,一點點遠離細膩的沙灘,最後只能像是一條幹死的魚,孤立在涼薄的空氣中。
此時此刻莊暖晨就覺得自己是條幹死的魚,在辦公室門口外足足徘徊了十分鐘之久,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但總覺得像是在為開脫找藉口,生活跟她開了個玩笑,她前腳十分有傲骨地拒絕,後腳前途命運就被捏在別人手裡。
良久後終於鼓足勇氣,敲了敲門。
“進。”辦公室裡,男人的嗓音利落優美,莊暖晨卻沒由來地打了個冷顫。
辦公室裡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多了一些程少淺自己的物件。莊暖晨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透過長睫看到程少淺正在收拾檔案的身影,心裡哀嚎,自求多福吧。
程少淺見她進來了,邊忙著邊隨意說了句,“門關上。”
“啊?啊……”她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
辦公室的門緩緩關上,莊暖晨突然有種窒息的感覺。
“坐。”程少淺將檔案整理好放到腳下的抽屜裡,抬手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沙發。
莊暖晨硬著頭皮緊挨著沙發扶手坐了下來,這種感覺怪極了,週五晚上還一身休閒的男人此刻卻成了她的頂頭上司,她看他需要一種仰視的視角,無論是從座位上還是心理上,早知道,她當晚就不那麼瀟灑了。
程少淺似乎不急著表明目的,只是拿過其中一份檔案看了看,然後不知道在上面寫了些什麼。莊暖晨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裡,大腦拼命運轉有沒有工作上的失職把柄會讓他抓到。
辦公室裡安靜極了,只能聽到牆上的鐘表在一格格跳動,每跳動一下都讓莊暖晨感到心驚肉跳,終於,她按捺不住了,清了清嗓子,謹慎開口,“程總,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
程少淺停住筆,看著她,太過平靜的眼眸裡看不出他的心思來,然後,闔上檔案倚靠在大班椅上,這種注視令她無所遁形。
“怕我?”良久,他開口,聲線沒有太大浮動。
莊暖晨艱難地嚥了一下口水,下意識搖頭,心卻墜入萬丈深淵,完了完了,他一定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程少淺面無表情地起身,一步步朝她走過來,莊暖晨也不敢抬頭看他,小小的身子只能下意識地貼緊沙發靠背,明顯感到頭頂涼颼颼的。
尖細的下巴突然被男人的大手給捏起,力量不輕也不重,薄涼的溫度如同刀刃劃過肌膚,不疼卻刺痛。她被迫看程序少淺的雙眸裡,窗外的陽光絲毫沒有揉進他的眼眸。
“程、程總……”莊暖晨猛地起身後退了一步,稍稍遠離了他的氣息範圍。
程少淺沒有上前,只是站在原地,雙臂優雅地環抱在一起,看著她如同在看著一隻全身充滿戒備的小獸,半晌後,他似乎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興味,眼眸終於被笑意充盈——
“你說你挺清秀的丫頭,怎麼就把自己畫得跟女巫布萊爾似的?”
莊暖晨心底一顫,脫口而出,“你、你認出我來了?”
程少淺忍不住勾唇笑了笑,“說實話,第一眼還真沒認出你來,不過,我記得你的名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