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這張臉,江漠遠才這般溫柔吧。
他的深情,他的體貼,只為一人。
卻,不是她。
玻璃上映出莊暖晨的笑容,唇齒之間盡是淡淡的笑……
她一遍遍摩挲著照片上的女人,摩挲著她的唇、她的眼……莊暖晨也跟著她的笑而笑,輕輕地,可這笑,沒有泛過眼眸半絲。
陪伴她的,竟是悽風孤獨。
莊暖晨終於抬頭。
牆上的鐘一格格跳動,秒針飛速地一圈圈轉。
她的思緒卻總是停格在最初認識江漠遠的時候。
是她總以為,她和他的相遇相識不過是場偶然。
現在想象多麼可笑。
這世上所有的童話全都是騙人的,灰姑娘怎麼可能就遇上了王子?
莊暖晨輕輕笑著,臉上的笑容越是明顯,眼底的悲傷就越是強烈,如果不是因為這張臉,她這隻麻雀怎麼可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一切的偶然,不過是場必然的安排。
手指一鬆。
相片輕飄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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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現場,來賓之中,江漠遠鶴立雞群。
他在逐一招待著各位來者,笑容滿面。
孟嘯跟在他的身側,不知說些什麼,逗得諸位哈哈大笑。
主人席上,江莊兩家四位老人聊得不亦樂乎,艾念相陪,夏旅則幫著招待古鎮來的賓客們。
婚禮請來了現場樂隊,有知名歌手在紫色T形臺上唱著歡快的歌,其他工作人員們繁忙準備著,酒店老總親自過來監場,生怕有哪些損失。
乾冰機、搖臂攝像機、360度全形攝錄機等大型儀器也在現場各就各位,只等著良辰吉時的到來。
現場,盡是歡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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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病房。
顧墨始終守在病床前,當看到顧母微微睜開雙眼的時候,臉上陡然泛起驚喜。
“媽,您醒了。”伸手緊緊攥著她乾枯消瘦的手。
顧母漸漸恢復了意識,抬眼看著他,良久後嘴巴動了動。
顧墨趕緊將氧氣罩摘了下來,輕聲道,“您感覺怎麼樣?”
顧母緩慢道,“我沒事,只是覺得很累。”
“媽,您休息一下,沒說話了。”顧墨生怕她的病情加重,擔憂道。
“放心吧,我現在清醒得很。”顧母說話的語氣很微弱,卻強忍著疼痛擠出笑容。
顧墨看著更是心疼。
“我睡了很久了嗎?”她問。
顧墨搖頭,勉強笑道,“不是很久。”
“是不是又昏過去了?”
他想了想,點點頭。
顧母輕嘆一口氣,消瘦的臉多少泛起歉意,“這種都是平常小事,醫院又把你折騰過來做什麼。”
“媽,我是您兒子,擔心您很正常。”顧墨拉過她的手,低聲道。
顧母笑了笑,視線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今天穿得很正式啊,是要去做什麼嗎?”
顧墨心頭一酸,“沒什麼,我哪兒都不去。”
顧母看著他,漸漸地,眼神泛起對他的心疼,抬手試著想要摸摸他卻無能為力,只能笑著道,“不知不覺,你已經長這麼大了,真好。你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我走了也有臉去見你爸了。”
“媽,我不會讓您有事,您還得陪著我。”顧墨喉頭泛堵,紅著眼。
“傻兒子,父母都是要走在兒女前面的。”顧母無力說了句,眼神漸漸飄遠,“只是,我就怕你會孤獨啊。”
“媽……”
女頭不是。“剛剛很奇怪,我夢到了很多人,夢見了你的外婆,你奶奶、爺爺還有你爸,最後竟夢見了暖晨。”
顧墨一愣。
“我夢見了暖晨,還是她上大學時候的模樣,穿著白裙子,長長的頭髮隨風飄呀飄的,她笑得很美,就站在你們校園的梨花樹下,風輕輕一吹的時候,別提有多好看了……”顧母輕聲描述著夢境,“在夢中,我看到你和她手牽著手,那麼快樂那麼幸福。”
顧墨紅了眼眶,拳頭緊緊攥起。
“暖晨呢?她怎麼沒來?”顧母的意識拉回現實,看著他問道。
顧墨哽了嗓子,半晌後才稍稍壓下心頭莫大的難過,輕聲說了句,“她不會來了。”
顧母一愣,久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