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讓,“那你還是爬吧,看摔不死你!”
他勝利地嘿嘿一笑,忽然湊近她,近得她腦子裡一下子警報齊鳴!
他身上的淡淡的汗味夾雜著男性特有的氣息朝她撲面而來,她吃了一驚,仰頭瞪著他。陽臺上的燈早就壞了,她一直沒時間找人來修,藉著客廳的燈光,她能看見他閃閃發亮的雙眸,似草原上的狼眼一般炯炯有神。剛才的一番插科打諢,竟讓她忘了眼前這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而她就這麼輕率地放他進門了!真是奇怪,她一貫的警惕到哪兒去了?
她虎起臉來,伸手用力在他胸前推了一把,兇巴巴地嚷道:“你想幹什麼?”
孟紹宇沒提防她的突襲,身子往後稍稍一仰,但很快站正了。他愣了愣,才悻悻地挑眉道:“沒幹嗎,想麻煩你讓個道,不可以嗎?”
伊楠趕緊閃到一邊,給這位敢死隊隊員讓出道路……
這傢伙大概是猴子轉世,手腳恁地麻利,站在水泥板上時,竟然還惡作劇地晃了幾下身體,嚇得伊楠臉色發白,抓住他的那隻手攥得死死的,汗量猛增。然而,很快他就摸到了對面的欄杆,手一鬆,只幾下就輕而易舉地抵達對面了。
伊楠驚魂未定,看著他樂不可支地在對面朝自己齜牙咧嘴地笑,“告訴你吧,我有三年的攀巖經驗,再高一點兒的樓都沒問題!”
伊楠半秒也沒猶豫,手腳麻利地關窗,拉上簾子,直接遮蔽掉那張可惡的笑臉。
坐在計程車裡,伊楠始終板著臉,對孟紹宇愛答不理的。他卻彷彿感覺不到她的冷淡,閒話簡直是一籮筐一籮筐地向外傾倒。
“我這人就愛丟三落四,出孃胎就落下的毛病,改不了了。”
……
“我想過了,這回等拿到鑰匙,我一定去配十幾把,你那裡也留幾把,省得我找不著就爬陽臺。我倒也罷了,主要是怕嚇著你。”
伊楠無語了,這樣大言不慚、拿自己不當外人的主兒她也是出孃胎第一回碰到。
“對了。”他調整坐姿,往她身邊略靠近一點兒,壓低嗓音,似乎怕司機偷聽,“你同事誤會我們是情侶。”他審度著她的臉色,見她的眉頭果然微微皺起,忙道,“我可是跟她解釋過了,根本沒有的事嘛,不過她好像不太相信。”
……
“其實……我覺得咱倆……還挺合適的,反正一個未娶,一個待嫁,你說是吧?”他試探地、小心翼翼地吐出這串語句。
伊楠終於受不了,喘著粗氣扭臉斜睨他。孟紹宇立刻噤聲,裝模作樣地歪頭對著玻璃窗理了理並不凌亂的頭髮。
車子拐了個彎,駛入城北。在一個岔口前,司機大聲問後面坐著的倆人:“怎麼走?向左還是向右?”
“向右!”兩人齊聲回答,又互望了一眼,伊楠先將目光掉開。
從前在學校的時候,她很煩那些一天到晚對女生死纏爛打的男生,跟蒼蠅似的在耳邊嗡嗡亂飛,她一直傾慕深沉謹言的那一類男性。
途:芳鄰(7)
雖然孟紹宇有些胡攪蠻纏,可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並不討厭他。也許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審美趣味也開始有了改變。這點,對她來說,應該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吧?證明她正在逐漸學會淡忘……
可是,她心上印著的那個影子,真就這麼容易被抹掉嗎?
僅僅片刻的尷尬後,孟紹宇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喋喋不休,“哎,我說,你好像不怎麼待見帥哥哈,這樣很容易挫傷我們這類人的自尊心的。”
伊楠這次沒有繼續沉默,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對有錢的帥哥有免疫。”一邊說,一邊瞟了眼他身上那件雖然皺皺巴巴卻有著頂級名牌LOGO的外套。不難看出來,他生活悠閒,沒什麼壓力,家底應該不薄。
他著實訝異,不知道她從哪裡得來這樣的結論,“那你就錯了,我可沒多少錢。”
伊楠當然不會拿自己的猜測跟他辯論,轉移目標又道:“我對當著我的面吻別人的帥哥也有免疫。”
她第一次見他時,他正在傾盡全力地吻一個女孩兒——或者女人,當時燈光昏暗,她看不太清。
那天已很晚了,她從酒店無精打采地往公寓趕。伊楠住在城北的一個高層公寓區,房子半新不舊,早兩年這裡也算高檔住宅,只是現在的新房子多如牛毛,舊的房子想租出去,只能放低身價,況且地段也非黃金地段。她喜歡這裡的安靜與整潔。當然,老社群也有麻煩,比如那晚,她就很倒黴,因為電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