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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他覺得異常酸楚,懷裡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孩,屢次向他表示愛意,而他卻無法給她同等的回應。他不清楚自己今天的放縱會給兩個人帶來怎樣的後果,可是真的不忍心再對她視若無睹。

“我愛你……你呢?”伊楠靠在他胸前,慢聲輕語。

梁鐘鳴聽了,渾身一震,她終究還是想要一個答案。

伊楠感覺到了他的異樣,從他的懷中仰起臉來,面頰上依舊是溼漉漉的。她緊盯著他的眼睛,期待他的答覆。

他眼裡的狂熱黯淡了一些,理智逐漸循著原路找回來了。他艱難地啟口,“我……不能。”

她依然緊盯住他,不放過他眼睛裡流過的任何痕跡,“是不愛,還是不能?”

明知這樣的問題毫無意義,她卻依然渴望知道答案。她不想得到什麼實質性的結果,只想要一個真相,一個一直以來她都無法釋懷的疑團的真相。只要得到了,她就願意無怨無悔地離開。

也許,大多數時候人們都是這樣跟自己做著無謂的掙扎與較量,反倒願意忽視那顯而易見的答案。大凡痛苦,也就是這麼來的吧。

梁鐘鳴迎視著她灼熱的目光,猶如看到落入陷阱的麋鹿,對峙著外面的世界,還天真地充滿希望。他無從回答這樣死局一般的問題,皺了皺眉,俯下頭顱,重新噙住了她的唇……

伊楠從他的吻中讀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的雙臂再度圈上他的脖子,牢牢地勾住了他。她深深地明白,以後,不會再有機會了。

途:山雨(1)

一連幾天,孟紹宇蹤跡全無,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屋門終日緊閉,沒有一絲人氣。

伊楠的心裡有些惴惴的,擔心他是不是被自己氣著了。雖然她比孟紹宇還小兩歲,可自認為心境要比他蒼老許多,也總是下意識地拿他當弟弟看,所以即使這事錯不在自己,是他唐突在先,但她終究有些歉然。畢竟她不討厭他,甚至,也許還對他有幾分好感。

念頭輾轉了幾個回合,伊楠又自嘲起來,既然對他沒那個意思,以他那霸王硬上弓的脾氣,兩人鬧翻也是早晚的事,想兩全其美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撂開了也好,省得以後麻煩。

她這樣開導著自己,很快又心安理得起來,然而這中間夾雜著一絲微妙的失落,儘管她沒有察覺,抑或不願意承認。

酒店的工作依然讓人忙碌。最近一陣子,彷彿有股暗流在悄然湧動。高管們開會時也不再慷慨激昂地展望未來了,大部分人的臉上都是諱莫如深的神色,似乎藏著很重的心事,有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這讓底下做事的人疑竇與好奇並生,紛紛猜測各種可能。

伊楠跟崔穎有次在辦公室也聊起了這事,崔穎說:“我得抽空問問明德去。”

可是之後她也沒有了下文。也許,這次酒店真的會有什麼大動向,以至於連龐明德都把嘴閉得牢牢的。

伊楠倒不擔心,覺得最不濟就是離開酒店重新找事做,以前也不是沒經歷過,所以除了偶爾跟人閒扯上幾句無關痛癢的猜度外,並沒有真正重視過。

那天下午,她正在洗衣房協調一樁客戶衣服被洗壞的投訴,對講機裡傳來前臺的叫喚,說陳副總找她。

處理完麻煩,伊楠便匆匆趕往陳菊秋的辦公室。

她跟陳菊秋走得並不近,純粹的上下級關係,但都很欣賞對方。伊楠一直覺得她是一潭溫潤的水,包容著酒店裡形形色色的人,卻又不乏剛毅,話不多,但短短几句,總能擊到點子上。

她敲門進去,只見陳菊秋正站在窗邊沉思。陳菊秋見了伊楠,面露微笑,招呼她坐下。

“想喝什麼?”

伊楠的屁股還沒沾到位子,立刻又蹦了起來,“我自己來吧。”

陳菊秋的辦公室裡有臺咖啡機,伊楠走過去調製了兩杯,兩手各執一杯,端到沙發跟前的小几上。

陳菊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道:“來,坐我這邊。”

伊楠笑吟吟地依言坐下,心裡甚感詫異,今天陳副總好像有點兒不對勁,無端端地竟要拉家常。

陳菊秋含笑端詳著伊楠,眼裡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慈愛。伊楠一直很清楚她對自己關愛有加,這兩年在酒店雖然做得辛苦,但也很開心,其中有大半的原因是陳菊秋的暗中關照。

“你來雲璽……有兩年了吧?”陳菊秋問她。

“嗯,到年底就整兩年了。”伊楠說著,心裡也有頗多感慨。

時光流逝的速度總是比人預想得要快。而她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