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楠,我老了,人年紀一大,就不
大能忘記過去的事情。”
伊楠低下頭,似水年華在這句話蹉嘆中從心頭流淌過去,她眼角有了些溼意。
梁鐘鳴看著她,“我的確見過你幾次,但我不想打擾你,更不想影響到你的生活,所以我讓馮奕保密。”
伊楠深吸了口氣,不去細想他話語裡的深層含意,她沒有足夠的承受力,她急需要轉換話題。
“我聽志遠的意思,雲璽。。。。。。其實太是遠大收購的,對嗎?”
“不是。”梁鐘鳴搖頭,“不過,要說一點關係都沒有也不盡然。”
對面的伊楠靜靜地聽著,眼裡還是流露出少許關切,那不加掩飾的神色將梁鐘鳴帶回從前的時光,他需要提防所有人,唯心史觀獨在她面前,他完全不設防,這樣的領悟在他心上勾起了久
違的酸楚。
他起身,走到窗前,眺向窗外極佳的東湖景緻,繼續述說:“遠大隻是許氏的實業部分,許氏作為互通基金的大股東,還在做著許多其他方面的投資,只是不再參與到實際的經營中去,酒
店也是許氏投資的專案之一,是許董上任後的一個傑作。”
“許董?”伊楠困惑地重複著這個稱呼,“這些酒店跟您有關係嗎?”為什麼會交給馮奕搭理?
梁鐘鳴憑窗回眸,朝她柔和地笑了笑,“對,許志遠董事長。”他緩慢地吐出這串令伊楠有些陌生的稱呼,無波的語氣裡聽不出憤怒還是惆悵,又將目光轉向遠處,”酒店收購以互通的名
義進行,但互通不需要一分錢出來,以其名號及管理模式投資入股,而在實際的資金投入中,”他停頓片刻,還是說道:“由我跟許氏按比例出資,志遠入董事長,馮奕也是他聘請來的。”
伊楠喃喃道:“這麼說,您也是。。。。。。雲璽的股東之一?”
“可以這樣講。酒店業具體的經營不用我直接介入,但志進承諾,五年後整個酒店集團都將歸到我個人名下,作為……我放棄遠大董事長的補償。”
伊楠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想起馮奕跟她提起同樣的資訊時那一臉不甘和憤懣,而眼前的梁鐘鳴,面色平各,竟是一副事不關已的神色。難道,真如馮奕所說,他因為自已的離開而心
如死灰了?
伊楠哆嗦著抬手去取茶杯,深思恍惚間卻拂手將茶杯推翻,溫熱的茶水沿著桌面迅速流淌下來,她懊惱地低呼了一聲,慌忙站起來避開,卻已是來不及,墨色的裙襬和光潔的腿上還是被濡
溼了一片。
梁鐘鳴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看到她的狼狽,立刻緊步過來,幫她把杯扶起,又抽了幾張紙巾,很自然的俯下身要幫她擦拭,伊楠趕緊退後一步,低聲道:“我自已來。”
梁鐘鳴還半蹲著的身子,伸出去的手一下子僵住,那露出來的一截手腕上攏著一串佛珠,伊楠的餘光瞥見,記憶如洪水一下子沖垮了堤岸,她的意識有片刻的崩潰,淚水充盈眼眶,她不得
不低下頭去,故作忙碌地收拾自已。
梁鐘鳴醒過神來,緩緩起身,將紙壓在溼漉漉的桌上,他想說些什麼來緩衝適才自已不假思索的冒昧,腦子裡卻有片刻蒼茫的白,他重新看了看伊楠,眼神發怔。
伊楠再次仰起臉來時,已經恢復了自然的神色,她突兀地朝梁鐘鳴笑笑,“你。。。。。。還留著?”
他明白了她的所指,“哦,是啊”抬起手來自已看了一眼,淡淡道:“習慣了。”
淚水還是順著伊楠的面頰流淌下來,她背轉身子,悄悄用手指勾去淚痕,梁鐘鳴直直地盯著她將她一切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嗓子眼發乾,一下子也苦澀無比,他多麼想上去將她摟在懷裡,
再感受一下那個溫暖的軀體。
然後,他不能,他們都為衝動付出過代價,尤其是伊楠,她對他傾注的所有感情最後都轉化成了施加在她身上等量的痛苦,他不能再拉她去苦海里承受一次,他不忍心。
他強笑道:“真的很有用,這兩年我無病無災。”
伊楠始終背對著他,不願意他看到自已流淚,可是她啜泣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她竟忍都忍不住。
梁鐘鳴痴痴地盯著她,一時也忘記了時間,忘記了阻隔他們的那道鴻溝。他情不自禁地朝她的方向跨進一步,“伊楠。。。。。。”
門被敲了兩下,驚醒了房間裡幾欲失控的兩人。
伊楠趕緊收起哽咽,飛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