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她的臉仰視自己。蘭妮邊發抖邊掉淚,就像虎口下的小羊羔,但他並沒有顯出憐憫之心,盯了她一會,問:“以後還敢幹這樣的事嗎?”
蘭妮說不出話來,只是拼命地、用力地搖頭,殺了她她也不敢做這樣的事兒。
“很好,記住你現在說的話。”說罷,他放開她的頭髮,起身走開,心情似乎很不好。
幾個跟班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大頭釘撒到蘭妮身上,趕緊隨老大而去。如果真對那樣的小女生下手,他們也會顏面無光的,畢竟是男人,對無害小女生出手太沒出息了。瞧她那快沒魂了的模樣,受到的驚嚇夠大了,再對她用刑,她搞不好真會暈死。
惡人走了,他們留下的後遺症才剛剛開始發作。蘭妮仍在發抖,今晚發生的事,是史無前例的可怕,她半天緩不過勁來。不用懷疑,這必將成為她日後心理的陰影。
花火一直在冷眼旁觀,看到蘭妮那個嚇癱了的模樣,她沒心沒肺地哼了哼,轉身就走。她覺得自己真是有夠冷血的,從剛才到現在,她不僅沒有一絲疚愧,也沒有一絲同情心。
唉,也許自己真的是個壞孩子吧,大人們,也許說的沒錯。
小綿羊與替罪羊
走了好長一段路後,她忽然聽到後面傳來輕悄而急促的腳步聲,她止步,轉過身來。蘭妮正緊緊地抱著身子,跟在她身後五六米遠的地方,看到她停下來,也停下,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地面。
花火沒理她,繼續走,後面的腳步輕一下重一下地仍舊跟在後面。
走到一處偏僻的地方,花火終於不耐煩了,放慢腳步,等後面的人接近一些後才止步轉身,吼:“你煩不煩,老跟著我幹什麼?我是你媽啊?你找不到路啊?”
蘭妮在她身後一兩米的地方站住,身體抖了抖,卻一言不發。
花火無奈地望著已經開始陰暗的天空,她真欠了這小妮子不成?
半晌後,她長長地嘆一口氣,盯著蘭妮,直接了當地道:“你一定很不甘心,滿肚子怨恨和委屈吧!怨的話恨的話,儘可以衝著我來,隨便你要罵要打要殺要幹嘛,都是你的權利和自由,你沒有任何理由要這樣忍著。相信我,忍著不會比不忍更好過。”
蘭妮依然看著地面,不說話。
最恨的——就是她這副樣子了!終日一副受委屈卻不吭聲的小媳婦樣!誰說自己虐待蘭妮?壓根就是蘭妮虐待自己!花火簡直要瘋了!
她抓著頭髮大聲吼起來:“是是是!一切壞事都是我乾的,是我在陷害你!我明著告訴你,我跟你玩,就是想找個跑腿的賣命的,要不然憑你這樣,我憑什麼跟你混一塊?我再告訴你,我不是什麼好人,是你自己瞎了眼要跟著我!如果我是個好人,就不會被送來這裡了,你在這裡呆的時間比我久吧,犯這樣的錯是你的責任!”
蘭妮抖了幾抖,還是沒反應。
花火更生氣了,很刻薄地道:“你心裡一定很不平吧,很憤怒吧,很怨恨吧,幹嘛要忍著?你以為你這樣忍著,我就會內疚啊後悔啊彌補你的損失啊?做夢去吧,我現在可是很高興很得意呢!”
小綿羊與替罪羊
罵完後,蘭妮還是沒有反應,身體卻不再抖動了,就像風停樹止。
花火不想再罵了,感覺自己像個白痴,便也望著地面發呆。如果蘭妮發飈,她可以跟她痛快地大幹一場,可對手像個木頭,她沒輒了,長這麼大沒遇過這樣的人,換了她媽,她媽至少還會哭。
安靜了半晌後,蘭妮忽然抬起頭,看著她,怯怯地道:“花……花火,這樣……這樣,我可以幫……幫到你了吧?”
她的聲音還帶著恐懼和哭腔,卻絲毫沒有怨恨和不平。也許是她還不懂得或不習慣去恨吧,雖然她心裡也覺得很委屈很傷心,但卻又覺得忽然感到了輕鬆。這種時候,她想的竟然是,她可以為花火做一點事情了吧,欠花火的……可以還了一些吧?
一直以來,她處處受到花火的保護與照顧,不管花火叫她幹什麼,她都很高興,因為,這樣……才能感覺自己是有用的,是被人需要的,但這與花火為她做的相比,微不足道。她一直為此感到自卑和不安,現在,能為花火做一些事,真的輕鬆好多呢,
即使花火併不是很喜歡她,但無論如何,她只有花火一個可以來往的人,如果失去了花火,她又變成一個人了,她害怕……那樣的渺小與遺棄。
花火不知道自己該有怎麼樣的心情了,感動倒談不上,卻忽然感到心裡一鬆。畢竟兩人在一起呆了那麼久,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