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天國來客

和醫生打過招呼後，帶著家偉出了病房。

來到車前，家偉的眼睛明顯地亮了下，可隨後就又熄滅了，田夢的心絲絲的痛。車子一路開到槐花路上，到了槐花小區門口，老爺子突然說，要下來，走進去。於是，金毛獅王和田夢攙扶著老爺子下了車。為了不引起過分的觀望，隨行的四輛車停在小區外面不遠處，只有這輛帶有醫護措施的車被司機開進去，還有胡大夫和一個護士跟了進去。

田夢在離開郊縣時，就給母親打了電話，告訴她金毛獅王和他的父親要來家裡吃飯，讓她多準備一些菜。

站在樓門口，老爺子仰起頭往上看了一眼，像是和田夢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不會嚇著你吧？”

田夢聽到了，笑著說，“伯伯是說我媽吧？不會的，你嚇著是因為我和雙兒像，您和她不認識，怎麼會嚇到她。”

田夢家在二樓，金毛獅王要揹著老爺子，可老爺子不讓，只好一步一步走上去。站在家門口，田夢正要敲門，老爺子攔住了田夢，指指自己有些發喘的身子。

“好，你先勻勻氣。”

等了好一會兒，老爺子自己抬手敲門，沒有按門鈴。

田夢說，“伯伯，裡面還有一道門，您敲得太輕了，裡面聽不見，還是按鈴吧。”

老爺子“噢”了一聲，手在半空中，就那麼舉著。

“您倒是按呀。”金毛獅王說。

老爺子這才按響了門鈴，不一會兒，就聽見佳馨歡快的聲音，“來嘍！”

田夢明顯地感覺到老爺子激動中有些發顫的身體，她緊緊扶住他。

門開啟了，佳馨站在門口，對著老爺子說，“爺爺，家偉哥哥，你們好，歡迎你們到我家來。”

老爺子稍微彎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佳馨的頭，親暱地說，“謝謝你孩子。”

家偉輕輕笑了笑。

“至於你獅王哥哥，也歡迎來。”

“你這小鬼頭，聽你的口氣好像不想我來？”

“那是你自己說的。”佳馨笑著說，然後拉住老爺子的手，帶著走進屋裡，一邊走一邊說，“爺爺，您先坐下休息著，您是要喝茶，還是喝飲料，還有咖啡？”

老爺子一邊走一邊轉著圈瞅著，沒有聽到佳馨的話。

金毛獅王說，“他喝茶，不過，你會泡嗎？他喝茶太講究了，你伺候不了的。”

老爺子拿起柺杖打了金毛獅王一下，“胡說。”

“姥姥說，泡茶也是一門學問，不是開水倒進去就算是泡茶，所以，我不會，我就是把開水倒進去的那一種，您介意嗎？”

老爺子被佳馨逗得笑起來。

“姥姥呢？”不見母親出來，田夢問佳馨，

“姥姥剛才忘買醬油了，又出去買了。”

“佳馨，我給爺爺泡茶，你帶家偉哥哥到你的房間去玩兒吧。”

佳馨高興地拉起家偉的手，“哥哥，我一直在和爺爺說話，沒有和你打招呼，你不會生氣吧？”

家偉笑了笑，“不會。”

倆人牽著手進了佳馨的房間，“還有我呢。”金毛獅王說著跟著就跑了進去。

田夢從茶几上拿起茶盒，笑著說，“伯伯，我家的茶是普通的茶葉，您呢，就常嚐嚐普通茶葉的清香吧。”

老爺子輕輕一笑，“有好茶就喝好茶，沒有好茶就喝普通茶，沒有茶就喝水，你大概沒想到過，伯伯我還曾有過喝不上茶水的日子吧？所以說，有茶喝就是幸福的。”

有開門的聲音。

“是我媽媽回來了。”

老爺子一聽，趕緊站起來，身子又有些哆嗦。（旭日摩羯星手打）

“伯伯，你沒事吧？要不要叫胡大夫上來？”

“沒事，我，我是，有點激動。”

門開了，母親進來了，關好門後，轉身過來，對著老爺子笑著。然而只笑了一下，就凝結了，怔怔地、呆呆地、手中的東西掉在地上。

老爺子也一樣。

“興國。”母親顫抖地叫了出了聲。

“你是、惠媛？”

倆人同時往前走著，面對面站著，互相對視著。

“你還活著？”

“活著。”

“可我們以為你已經、已經不在了。”

興國？那不是爸爸的名字，爸爸不是已經死了嗎？夕陽小莊的墓碑上寫著的不就是興國嗎？難道這個興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