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裡傳出的是老師講課的聲音,操場上,有一個上體育課的班,體育老師正帶著大家在大操場上作準備運動,旁邊擺著一副鞍馬,看樣子這個班今天是學習跳鞍馬。
校園裡雖然能聽見從教室裡傳出來的聲音,但卻依舊顯得很安靜。
“馮曄,你今天咋個的喃?”老班雙手抱在胸前,言語隨和我問我。
“安?”我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茫然的說:“沒咋子喃……”
“哼哼……”老班笑了一下,但笑的很嚴肅,他說:“沒咋子?沒咋子咋個楊晨一身遭弄得澆溼、嗙臭喃?”
“我弄的。”我說。我曉得這個事情他肯定知道了,而且他也應該知道我打楊晨的原因,因為野炊的時候,他就處理過一次,後來還和我擺了那麼多,所以我乾脆也不再兜圈子了,我也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
“你是要打算咋個嘛?”老班見我承認了,也沒生氣,依舊平靜的問我。
“也沒想咋子,”我說:“就是那娃嘴巴太潦草了,不給他點顏色他收拾不到!”
“你以為你這個樣子就收拾到了嗦?”老班接過我的話說:“你到是收拾到了他一個,但你收拾得到一個班、一個年級甚至全校的學生不嘛?”
我一下有點愕然,看著老班不曉得該怎麼回答。我確實沒有想過要去收拾一個班或者一個年級的人,因為我根本就沒想過這個事情會傳得那麼開,但事實上,當時這個事情確實已經穿得全年級人人皆知了,只是老班一直沒有將這個事情上綱上線,不然,我和樓玲早就“慘遭鎮壓”了。
“我上午才給你說過,”老班見我一臉的白痴狀,接著說:“讓你不要去在意那些流言飛語,把你自己管好就行了,這兒才過了好久?你就忘了嗦?”
“班老師,”我看著老班辯解道:“楊晨他說得真的有點過分……”
“他說得過分,你可以來給我說,”老班打斷了我的話,“你這樣去把他打一頓,你以為你就把他的嘴堵住了嗦?你以為其他人就不曉得了嗦?你現在反倒是‘黃泥巴糊褲襠---不是屎(死)也是屎(死)’了!”
被老班這麼一說,我還真的清醒了過來,確實到現在這個地步,想讓別人不這樣認為都難了,我心裡感到一陣懊悔,使勁嘆了口氣,沮喪地蹲在了地上。
“站起來!”老班見我蹲下去,不悅地對我道:“有啥子大不了的事情嘛,你就沮喪成這個樣子!”
老班的話讓我趕緊站了起來,雖然心裡依舊很沮喪,但臉上卻沒敢再表露,我看著老班,有點遲疑的道:“那……班老師,我現在……”
“還是我說的那個話,”老班指著我,說:“你現在啥都不要管,只管把你的學習弄好,其它的事情我來處理。”
我到這個時候,除了相信老班的話,確實也沒別的辦法了,雖然我以前的經驗告訴我,不能隨便相信你的老師。我對老班點了點頭,說:“好嘛。”
“另外有個事,”老班見我答應了,語氣緩和了許多,他接著說:“你回去讓你爸明天來我這兒一趟,我有點事情找一下他。”
我聽了這話,心裡一沉,暗道:完蛋了!老班說得再好,最後還是要向我老爸打小報告,我還是死定了!
“你緊張個啥子!”老班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說:“我找你爸是其他事情,和你不得關係。”
“哦。”我看著老班,將信將疑地回答了一聲,在請示他沒其他事情以後,轉身回了教室。
我不曉得老班為啥子要對我這麼好。我曾經認為老班是有求於我老爸,但後來我也分析過,老班一家衣食無憂,似乎也沒什麼需要求我老爸幫忙的。他這種好,是和L中學的副校長以及“李噓噓”同志是有著本質的區別的,因為我至今為止,也沒有找到一個讓他的形象蒙塵的灰暗理由,老班一直是我心底最讓我尊敬的一個老師。
老班和我談話的內容,我在課外活動的時候,全部轉達給了樓玲和張傑,我們三個那天沒有去參加興趣小組的活動。
我們是在學校外面的一個麵坊裡面說的這個事情。那個麵坊只是上午有人,下午很少有人去,裡面空蕩蕩的,只有屋子中間一個打面機(將麥子磨成麵粉的機器),電源是被斷掉的,所以也不怕有人進去。當時張傑坐在麵坊靠裡面的牆根下,他是墊著自己的書包坐的,因為麵坊裡面只有一張凳子,而那張凳子被樓玲坐著,我靠在門口,像是在和門枋比高矮。
樓玲似乎並不擔心流言,她僅僅只在乎老班是不是會將這個事情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