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晴一直窩在那裡,渾渾噩噩間,覺得身上臉上無處不痛,痛得要死,還似乎有一種手機的滾燙的感覺,想來,是那些傷口正在發炎潰爛。
她掙扎著爬起來,到最後,一切終歸還是要靠自己,自己是自己永遠的依靠。
她扶著牆,一步一步地走進電梯裡,那一瞬間失重的感覺讓她微微暈眩,掙扎著到醫院裡,看醫生,掛點滴。
一個人孤單的坐在那裡,目光空洞的向窗外看去,腦中一片茫然。
隱約間感覺有人在身邊坐了下來,她只當是新進來的病人,並沒有轉頭,那人卻沉聲說:“早餐還是沒吃吧,我買了粥給你,不要空腹掛水,待會兒要反胃的。”
是蕭卓巖的聲音。
許晚晴還是沒有動,她壓根就不想再說什麼。
可是,那人好像是個烏鴉嘴,他沒來之前,她好好的坐在那裡,雖然身上不好受,可是,也不覺得很難受,他說了這一句之後,她的胃裡突然泛起酸來。
一開始也只是隱隱約約,她強自撐著,不想情形越來越嚴重,胃裡忽然又火燒火燎般的灼痛,真如翻江倒海一般,冷汗一層層的生出來,她的面孔蒼白,弓下了腰。
“怎麼了?”蕭卓巖正準備把早餐取出來給她吃,一轉身,她卻已面白如紙的伏在了椅子上。
他慌忙去叫醫生,醫生將吊針停了,聽說許晚晴沒吃早飯,瞥了她一眼,說:“輸這種消炎藥水,本來就對胃的刺激很大,怎麼可以不吃早飯呢?這都幾點了?都到吃午飯的時候了!”
許晚晴卻已難受得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渾身發冷,冷汗卻是一直冒著,胃更是縮成了一團,嘴裡又苦又澀。
☆、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你
不得已,醫生只好又重新開了舒緩胃痛的藥水給她繼續輸液。
換了一間單獨的病房,她縮在床|上像一隻大蝦,蕭卓巖突然把她抱在懷裡。
沒有任何語言,就只是那麼抱著,寬厚的手在她的胃部輕輕揉按著,他的掌心溫暖,力度適中,恍惚間許晚晴覺得自己似是回到了小時候,因為吃壞了東西肚子痛時,媽媽就會這麼抱住她,雙手搓熱了去揉她的肚臍,一樣的燙熱而妥帖,似是將身體裡的寒氣一絲絲的趕了出去。
那種感覺,讓人沉溺。
所以,她雖然很想拒絕,實際上,卻不自覺的向他的懷裡鑽了鑽,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她的心彷彿一下子也靜了下來。
其實她不該怪他的。
就算他不肯對著警|察說出實情,讓她平白無故的遭受冤屈,可是,他畢竟差點因為救她,而命喪崖底。如今他好好的活著,就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他活著就好。
她迷迷糊糊的想。
身體裡的不適一點點的消彌無痕。
她從她的懷抱裡掙扎出來,垂眉斂目說:“謝謝。、”
他卻不肯鬆手,手按壓著她的頭,說:“別動,不然一會兒又要難受了。”
許晚晴卻固執的抬頭,自己堅持躺到床|上,說:“我已經好了,你回去吧。”
並不想要他的同情。
蕭卓巖卻不肯走,仍是動手翻自己拎來的餐盒,拿了只乾淨的碗出來,又把保溫桶裡的粥倒進碗裡,拿了勺子舀了一勺,遞到許晚晴嘴邊。
許晚晴閉嘴,搖頭。
“喝一口又怎麼樣?”蕭卓巖啞聲說,“你看看你臉……”突然間,好像說不下去,喉間似是被什麼哽住,嘴角卻彎著,黑眸亮晶晶,哄孩子似的,說:“再生氣,總也要吃飯的,是不是?”
許晚晴卻還是不習慣,伸出一隻手,說:“我自己來吧。你離開,我並不想看到你。”沒有憤怒,也沒有怨懟,只是很平靜地講出這一句。
目前來講,她任何人也不想見。
蕭卓巖卻像沒有聽見一樣,沉默的看著她,並不將碗遞給她,就連那勺子,也是穩穩的堵在她的唇邊。她本想平靜,本不想心再生波動,可是,還是堵的慌,為了不想見他,也知道他的固執,她還是張開了嘴,粥略有些燙,不過不在乎。
吃完粥,她閉上了眼,靜靜一句:“我已經好了,一個人可以照顧自己的。”
空氣中,瀰漫著壓抑的氣息,卻有一股說不出的蒼涼。
蕭卓巖抿著唇,卻只是搖頭,“從現在起,到你的傷好,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照顧你。”
他的聲音安靜而平淡,卻有無盡的固執在裡面。
頃刻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