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頭疼迫使他不得不微微屈起身子，用力按壓太陽穴。而此時的少年似乎已經沒有過多的氣力顧及另外的事情，只能斜靠在一邊的柱子上，大口地喘息。

腦中馳騁過無數的片段，林林總總，讓人眼花繚亂，只是每個片段中總是可以看到她的身影。微笑，流淚，惶恐，希冀……這種感情究竟是什麼？我想要對她做些什麼？而我……又是誰？

“呃……該死，你想做什麼……快給我閉嘴！”黑髮少年緊咬著牙關，從齒縫中擠出難耐的字句，顯然繼續維持穩定的佔據狀態已經不可能。

忍見狀迅速將雨桐的腦袋按在自己懷中，悄聲說：“似乎找到讓Vincent清醒過來的方法了，稍微配合一下。”

“誒？”

“那傢伙從剛才開始一直沉默這點本身就很離奇，現在想來應該是為了找出Monopoly的弱點將其徹底封印吧，畢竟他不像我會甘願加入並無勝算的賭局……”無奈地嘆息，忍擁抱的力度無意識地加大，使得雨桐的肩膀稍稍發疼，“不過你放心，那邊似乎也是忍耐的極限了。”

“到底是……？”

“噓……配合我就好。”

言罷摘下自己的骷髏耳釘，默默地吟誦咒語。驟然間淡紫色的魔法陣從耳釘之中放射開來，籠罩兩人，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忍……這到底是？”

金髮少年沒有過多言語，舉起右手在空氣中劃過，原先凝固的血液再次鮮活起來，順著手腕滴落地面。

“你這是幹什麼！”

沒有理會少女的抗議，忍緩緩地閉上雙眼，用自己的血液在少女的頸項畫出一個簡易陣型。完成的瞬間，頸項深處溢位火一般的紋路蓋過了森留下的契約之印，灼燒著面板微微生疼。

“……嘶！”不可抗力地嘆出聲響，雨桐微微眯起半邊眼睛。

“弄疼你了吧？抱歉，只是……”微微傾過身子，少年的唇瓣逐漸接近印記所在的部位，少女緊張地屏住呼吸，無法動彈。

“ran……rancisco……住……住手！”黑髮少年吃力地撐住柱面，投射出憤恨的視線，“只有那個，不要……”

“我可不想被連自己的罪業都無法封印的你來教訓呢。另外……”忍從少女的肩窩中探出腦袋，勾起不羈的笑容，“我沒有讓的理由，也沒有那個意思。”

“什……！”黑髮少年訝異地抬頭，無法確切地估算兩人接近的速度。但心中總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能就這樣放棄。

時間靜謐地流逝，無法計算究竟經過幾何猶疑。全世界的響動都已然無法進入這個區域，只剩下少年們不明顯的鼻息和鼓動將現實牽連。

忽然，爆炸聲猛烈響起，塵煙四濺。

黑髮少年將左手向下翻轉，順勢衝向雨桐和忍的方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明亮的長劍便架在了金髮少年的頸項，反射出冰雪的寒意。

正是千鈞一髮的危機時刻，少女下意識地想要阻止森的行動，卻被一旁的忍攔了下來。

碧色瞳眸絲毫看不出訝異的神色，金髮少年微笑起來：“喲，面對好久不見的搭檔就是這種問候？”

“再不給我停口我可真的砍下去咯？”無視對方的問話，少年的神色依舊冰冷。好在那堅毅視線的背後可以看到湖藍色的漂亮眼眸。

瞬間明白了。

“森……？”為了確定一般地開口，雨桐下意識地與金髮少年拉開了距離，定定地注視著對面的人物。

較高牆面上鑲嵌的透氣扇微微轉動，切削著陽光的碎片掉落一地。參差地飄零最終在少年的四周形成透亮的光圈，一切都被照射得通徹透明。稍稍抬起視線的角度，黑色的髮絲劃過眼角，湖色眸子移向少女的方向。

最終，微笑。

“恩，我回來了。”

（TBC）

第　20　章

（二十）

黑髮少年的笑容不帶一絲塵埃，乾淨的就像天邊的雲彩。細膩的音色緩緩道出自身歸來之意的同時，雨桐無端地有種想哭的衝動。也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才未能說出任何話語，只是互相無言地注視著。顯然對於她的行為不能很好地理解，黑髮少年微微傾過腦袋的角度，劃出漂亮的曲線：“雨桐……怎麼了嗎？”

的確是屬於他的聲音，也是屬於他的面容。明明才分開如此短的時間，竟然就在心底落下如此大的破片，無法彌補。不對，其實他一直都在，只是我自己……丟失了他的方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