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我賺了銀錢,賠你匹好的便是。”
程非墨聞言哈哈一笑:“你小子倒有些意思,叫什麼名字?”
那小賊只“哼”了一聲,卻不回答。
程非墨見他有幾分硬氣,道:“你幫我去打探個訊息,我便饒你這遭。”
那小賊眼珠一轉,道:“行,你先放了我。”
程非墨手上不松,只道:“大唐與突厥在靈州以北開戰,明日早飯時候,我要知道戰況如何。你若辦得好,我可以給你些銀兩,你也不要再偷盜了。”
那小賊聞言想回身看看抓他的這人,卻因雙臂被程非墨縛著,強扭著頭也只用餘光掃到他硬實的臂膀。
程非墨見他不答,似有不耐地問:“如何?”
那小賊使勁點了點頭,道:“好,明早我來客棧找大爺。”程非墨這才鬆開手,那小賊揉著手腕,狠狠地看了幾眼程非墨,一溜煙就跑了。
程非墨又向樓上一看,衝著視窗的雍容低喊了一句:“睡吧。”
次日,好夢睡足,雍容醒來,自己都有些恍惚昨夜有人偷馬是夢是真。出了房門,正巧程非墨也從他的房間出來,二人下樓,見客棧門口站著一個衣衫破舊的少年向內張望。
程非墨向雍容道:“你先給他吃頓飽飯,我去餵馬,待會過來。”說著,用下巴衝門少年點點。
雍容會意,伸手招那少年進來,在大廳中坐下,又要了些粥飯小菜,讓那少年吃了。
那少年想是餓急了,也不客氣,埋頭吃粥夾菜,一連好幾碗粥下肚,才抬頭看看一旁還未動筷的雍容,他嘿嘿一笑,道:“謝謝了。”
雍容輕笑,問:“聽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怎麼會流落至此?”
那少年一邊吃著,一邊滿不在乎地說:“我是突厥人,因為戰亂逃到幽州,不過幽州也不太平,輾轉就到了這個地方。”
雍容心中卻一緊,突厥、幽州、少年,或許他會知道安祿山的訊息,雍容故作一嘆,道:“唉,小小年紀真是不易。我聽聞突厥將軍安道買的兒子也因戰亂逃到了幽州,這戰亂,不知何日休啊。”
那少年夾了口菜送入嘴裡,點點頭,道:“何止安道買的兒子,連將軍安波注的兩個兒子也一道都逃了出來。”
“哦?”雍容眼中一亮,卻淡淡道,“你倒見聞很多。”
那少年微微得意一笑,道:“幽州的突厥孩子,沒幾個我不認識的。”
正說著,程非墨餵馬回來也入座了。那少年見他來了,臉上的得意瞬時不見。
雍容試探問那少年:“不知與他們一起從突厥逃出來的,還有什麼人?”
那少年停了手中筷子,看向雍容,道:“也就他們三個,安孝節、安思順、安文貞,再沒其他人了。”
雍容輕輕點點頭,看看程非墨,又看向那少年道:“我與這位大哥正欲去幽州找他們,你可知他們一貫在幽州何處?”
那少年擺擺手中的筷子,道:“前年他們就隨商販離開幽州了,我還與他們同行過一段呢,不過後來大家就各自四散了,這麼久了也沒聯絡。”
雍容與程非墨對視一眼,二人心中一時卻都沒了方向。
“這樣啊……”雍容緩緩頷首,隨口問,“那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那少年咧嘴一笑,道:“我叫常勝。”
“常勝,倒是個好名字。”說話的是程非墨,他又問,“我讓你打聽的事可有訊息了?”
常勝放下筷子,點頭認真回道:“昨夜我問了許多兄弟,都說唐軍一半被圍困在陰山,另一半退守靈州。”
雍容聽了,心中一驚,怎麼郝靈佺沒有勝?
程非墨聞言面色一凝,思忖片刻後,看向雍容,道:“你我須得趕回去。尋人之事,待戰事平息後,我定助你。”
雍容頗為不甘地點點頭,但安祿山已不再幽州,那此行再無意義,眼下軍情要緊,萬一靈州有了閃失,自己連累了程非墨不說,恐怕偽造密旨的事也難瞞住了。
程非墨從腰中摸出幾兩銀子,拍在常勝面前的桌上,道:“小兄弟,這些夠你做些營生。”
常勝見這些個銀子,先是一愣,又直直地看向程非墨道:“你們是要去打仗嗎?帶上我吧?”他混跡市井,善於察言觀色,見程非墨言語氣概,頗有軍人之風,又聽他所說之話,也能猜個大概。
程非墨看看他,只笑笑。
常勝又道:“英雄,這銀子我不要,你們帶上我吧,征戰沙場才是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