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這個聲音，才剛有些眉目，又被打斷了。

“你忘了我可以，但是你不可以忘記池沁衡！我知道你不小心喝下了滅神水，可是這藥也是有藥效的，算著都過了這麼多天了，你怎麼還犯迷糊呢？！”

“你在說什麼？！誰是池沁衡？！那個什麼水是幹什麼的？！”

“你好好想想，你辛辛苦苦，千難萬險趕赴辰國是為了誰？！讓你魂牽夢繞的人是誰？！讓你心痛流淚，刻骨銘心的人是誰？！是誰確切地說喜歡他？！是誰連做夢的時候都會叫他的名字？！是誰不屈不撓地賭他的心意一遍又一遍？！是誰？！你說！”

“我……”

亦水放下劍，耳邊嗡嗡作響，她甚至能感到那種耳膜快要被刺穿的痛。腦海中的場景在倒帶重複零星的片段。最後她被人扶回了房間，靠在床上，面對記憶的空白，一點點小心翼翼地填補，可是，一直都不完整。惘然，低沉的旋律飄進亦水的耳中，這旋律再熟悉不過，是《千年淚》！不斷重複的副歌調引領亦水的思緒，滅神水的藥力一點點地消失殆盡，直到最後，亦水能一邊想著她不該忘記的那個人的臉，一邊跟著那沒有詞的旋律輕聲唱著。

隔壁是誰？！

亦水下床，開啟門，才想著隔壁是誰，只見一個人影靠在牆邊，也太黑只看得到大致的輪廓，但是能聽到那沉重的呼吸，亦水上前仔細一看，這不是揚琴嗎？！

“揚琴，你怎麼也在這裡？！申屠羯把你抓來的？！”

“不，我是跟著他來的，看到你沒事，我就先走了，寅國……”

揚琴支撐著身體想站起來，但很快就知道這是徒勞。身體已經沒有力氣了，好像快要被榨乾了一樣，喉嚨口彷彿是有一團火在灼燒著他。

“揚琴！”

亦水上手扶住揚琴，才剛剛搭上他的手臂，就大驚失色。

怎麼這麼溼？！

待扶住揚琴將他拖回房間後，她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看她的手。

那雙沾滿鮮血的手！

“揚琴！你受傷了！怎麼血流不止呢？！你撐住！我幫你包紮一下！”

試了幾次，都不行，不管亦水把傷口包得多緊，止血藥粉好像一點效用都沒有，才上了沒多久，就立馬被潺潺流出的血給沖掉，這樣下去揚琴必死無疑！

“揚琴，你不是會點穴嗎？快點點住你的大動脈，我去找申屠羯，看看有什麼辦法！”

“亦水……”

喚不回那個人，看著她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門背後，揚琴一咬牙，站了起來。

“申屠羯！申屠羯！”

“我在這裡！”

“申屠羯！你……”

“你總算是恢復清醒了！”

“先別說這個，你有沒有什麼靈丹妙藥？揚琴受傷了，可是不知道怎麼的，那個傷口很邪門，竟然……”

“血流不止，對嗎？”

“你怎麼知道？！難道……”

“沒錯，傷他的人就是我！”

申屠羯微笑，絲毫不在意亦水臉上凝重起來的表情。

“你為什麼要傷他？！”

“這是他該受的！他騙了你！企圖霸佔你！難道他不該接受一點小小的懲罰嗎？！”

“可是……這……這是我的事情！你憑什麼幫我懲罰他？！快拿藥給我！”

申屠羯不再微笑，注視著亦水的雙眼。

“你就不怨他？”

“怨不得誰！誰都沒有錯！你快拿藥給我！就算是懲罰也不至於要他死啊！……申屠羯！把藥給我！”

“你！……拿去，這藥只准外敷不可內服，立竿見影，等他好些了就讓他離開！”

亦水接過藥，就立馬跑回房間，看到揚琴倒在門口，直到他剛才一定是要離開。於是再次把揚琴扶到床上，抱怨了一句：

“知道自己不行就不要硬來！你怕我會提劍回來找你報仇嗎？！”

“你都知道了？”

“紙包不住火，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躺好，別動！”

亦水細心地幫揚琴上藥，一邊說道：

“揚琴，你知道嗎，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覺得你很可怕，雖然你長得一副書生模樣，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就是怕你，不敢靠近你。我承認，我又猶豫過，猶豫過選擇你。這麼多年來一直都被你照顧著，算我欠你一個大恩情！我發誓，如果下輩子我們還能重逢的話，我一定一定選擇你，不選那個讓我吃盡苦頭的池沁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