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得雲淡風輕,好像那幾十條人命不過爾爾,過眼雲煙罷了,不值得一提。
“那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個‘血龍’?”
“你說呢?”
“你……”
當天亦水滴食未進,一方面是因為在賭氣,另一方面是因為在問到飯菜香的同時,腦中又會重新出現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就會一陣反胃想吐。
一連五天,亦水都沒有和申屠羯說過話,雖然她受傷了,他一直在照顧她,但是亦水就是看不慣他的那種態度。救了她,她感激,但是喪於他手的都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就算再怎麼十惡不赦,不可饒恕,都是人命啊!他怎麼能完全沒有罪惡感,難道他不怕他們會化成鬼魂來找他嗎?自從那天河邊的慘事之後,在客棧裡亦水時常能聽到“血龍”的“光榮”事蹟,有的人義憤填膺的職責這種殺人如麻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有人去崇拜,有些人就會憤然而起為“血龍”“打抱不平”,說什麼他是殺手界的傳奇,是驕傲……種種種種在亦水聽來都荒誕可笑,全都是不能入耳的謬論。
申屠羯,作為殺手榜TOPONE,你手上到底有多少冤魂?
“小姐,那天那位公子怎麼沒有與你一起來?”
“大夫休要多問,他與我沒有任何關係,那種殺人不眨眼的人……”
“小姐別亂動,好了,沒事了,這幾天別太累就行了,還有切記勿泣!”
“有勞大夫了!多謝!”
亦水仗著自己眼睛已經完全復明了就在鎮上閒逛了一整天,堇弈早就與他們匯合了,明天就能啟程,到亥國至今,亦水都沒有好好拜訪過這座小城,走街串巷的,亦水就得自己渾然變成古代微服私訪的皇帝,對什麼都充滿好奇,什麼都想插一腳。亥國的確是個禮儀完備的城市,在這裡不時興重男輕女,也沒有什麼男尊女卑,大男子主義,夫妻恩愛,家庭和睦,家家牆外都能聽到裡面的故事,這裡歡聲笑語,那邊鶯歌燕語,還有打情罵俏,低訴衷腸的!每一家都有每一家別樣的風景。直到逛無可逛了亦水才想起回客棧,還沒進房間在大廳裡就看到申屠羯背對著大門僵直著背脊,正在一杯接一杯的飲酒,亦誰沒有搭理他,徑直從他桌邊走過,申屠羯一把用力拉過亦水沒有受傷的手,亦水摔坐在長凳上,看出他有些不對勁。眉頭緊鎖,眼神冷得嚇人,脖頸處青筋暴出,明顯就是正在忍受著什麼。
“你一整天去哪裡了?”
“我去哪裡用不著你這個殺人犯來管!”
客棧大廳裡的客人們都看向他們這一桌,聽到亦水口中的“殺人犯”後,大家開始竊竊私語,都伸長了脖子聽著他們的談話。
申屠羯眼神瞥向那些“八卦”的客人們,他們連忙把耳朵收回來,裝著很自然實際上一下子就會被看穿的古怪樣子,吃著盤中餐,飲著杯中酒。
“你跟我來。”
“幹嗎,你喝醉了?!放開我!”
亦水的手腕還不能動,一隻手被申屠羯拉著,不能抽出匕首來自衛,只能被他拉進房裡;“哐”的一聲,門被重重的合上,還“吱嘎”作響。
“你……”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到處亂跑很危險?!那些畜牲的餘孽很可能來找你報仇?!你一個人怎麼應付?不說我會擔心,堇弈也會擔心,你知不知道它染了流疫,身體不適?”
“你說什麼?堇弈生病了?可是它前幾天還好好的,怎麼會……”
“難道你不知道它已經幾天沒有吃東西了嗎?”
“我……我以為它自己解決了……”
亦水愧疚的低下頭,不再說什麼。這幾天她眼睛不太好使,可是確實是看到堇弈和平常有些不一樣,她還以為是因為她一直把堇弈關在房裡深夜才讓它出去累著了,也沒有多想,原來它是生病了!
“堇弈……”
亦水環視房間,見堇弈側躺在她床邊,肚子起伏的程度能看出它呼吸急促,一定很難受,亦水蹲下身,摸摸它的鼻子,很乾,病得不輕。
“堇弈,對不起……我沒有好好照顧你……你很難受吧?你忍一下,我去給你找大夫!”
亦水剛跑了沒幾步,又被申屠羯攔住。
“你去哪兒?”
“我去找大夫啊!”
“有什麼大夫願意給一頭白虎看病?!”
對啊,這裡畢竟還是古代,沒有獸醫。可是看堇弈難受的樣子,亦水一點忙都幫不上,申屠羯說堇弈是染了流疫,就是傳染病,該怎麼辦……
申屠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