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經過一樣。

亦水和堇弈穿過花庭，已經是深宮了，遠遠的能看到前面一間房外掛著兩個大大的白色燈籠，上面工工整整地寫了一個“奠”字。那就是池沁衡現在的容身之所。

走進大廳，一股涼氣襲來，池沁衡就躺在大廳中央的棺材裡，周身放滿了冷卻並保藏用的冰塊，只是這功夫做得再周到細緻也還是沒有用，池沁衡的屍身已經有些味道散發出來了，不盡快處理掉的話會很快腐爛。

亦水坐在棺材旁，後背靠著裝冰塊的盒子，頓時寒氣入體，侵蝕她的溫度。堇弈環著亦水趴下，把它的熱量分給亦水，亦水就這樣坐著，直到東方泛白，她的臉色已經白到沒有了血色。揚琴就一直在門背後陪著，幾次想衝進去卻都阻止了自己的行動。

亦水伸手去摸池沁衡，慘笑了一下，把手收了回來。

“明明就比你還要冷，可是為什麼還是和你不一樣？”

一滴淚滴落在亦水收回的手上，溫暖的淚珠在手上感覺起來好燙，炙熱得嚇人。

亦水一個踉蹌撲在堇弈身上，就昏了過去。揚琴走進靈堂，從堇弈背上把她抱起來，分量好輕，可是心情很沉重。

原本心情不好到亦水那種程度的人在冰冷的靈堂裡坐大半個晚上，一定會害一場大病，亦水卻沒有，從那晚之後再也沒有見她哭過，就連在焚燒池沁衡的屍身時，也沒有聽到亦水歇斯底里的哭喊。

“亦水，我讓人取了一點池沁衡的骨灰放在這個錦囊裡，若是放不下他，就把他隨身帶著吧。”

揚琴塞給亦水一個素色的錦囊，錦囊下蕩著一頭白玉雕成的虎，上面還繡著一句詩：

若求來世緣，夢裡舊沉案。

“謝謝你，揚琴。”

“亦水……”

在揚琴還沒有來得及說下去的時候，亦水深吸一口氣，打斷揚琴的話：

“我不想留在宮裡，我想回將軍府。”

“難道你也不想留在我身邊了？”

亦水握緊那個錦囊，下了很大的決心。

“不想……”

“真的嗎？”

亦水用力點點頭，不敢抬頭看揚琴。

揚琴，對不起……我想也許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辦法忘記池沁衡了，和他相識的時間不長，但他卻已經深深印在我心中。雖然我也很喜歡你，但是我不能害了你，從申屠驁所做的那件事情中我知道了，我是你最致命的弱點，我已經失去池沁衡了，我不想再失去你，更別提寅國的百姓也不想失去你！紅顏禍水……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我曾經響晴庚撒過一次謊，現在請讓我再撒一次謊吧！對不起！

“那好吧，將軍府就交給你了，還有堇弈，我也把它交給你了！亦水，如果我能統一‘繭’的話，我一定要你穿著嫁衣在將軍府等我來接你！”

這是這幾年來揚琴說的最露骨的一句話，亦水微怔了一會兒，笑著點了點頭。

第五十五章　離開以後……

“傑亦水，賽天仙，歌聲傳遍大小街，異樂坊，飲美酒，醉生夢死我逍遙……”

街邊，一群孩子在打打鬧鬧你追我趕，口中還奶聲奶氣的念著兒歌，一首從一個月前開始成為寅國城中傳唱度最高的兒歌。

兒歌中出現的“異樂坊”是寅國城中最近出了名的休憩之所。路人只要路過就不免萌現想進去小憩一下稍坐片刻的“小衝動”。那是因為“異樂坊”雖是處在鬧市街邊，但是卻說不出的安靜清幽，似是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在其中聽不到市井喧囂，就連小販們在街角處的叫賣聲，在裡面聽來也只是隱隱約約的伴奏。

這一切只因為“異樂坊”中有一項特別服務，若是你來得恰好是時候，就能聽到歌聲陣陣。雖說不上常有，還要碰運氣，更有時候會聽不懂到底在唱什麼，但是大家都愛聽。有時是低沉的旋律慢慢的哼著，有時候是輕快的唱著讓人難以捉摸的詞，總之每一次都不一樣。這“異樂坊”就是原先的將軍府的後院，裡面只賣茶和酒，茶的品種　（炫）豐（書）富（網）　多樣，而酒卻只賣一種——小米酒。喏喏的酒香，清甜的口感，只有那位名喚“亦水”的女子才釀得出來。

一切都要從亦水出宮回到將軍府開始說起，那時亦水下決心要學一技之長，就算不能真的幫池沁衡報仇，也能好好地保護自己能不被一般人傷害。本想自己有得天獨厚的“後援團”，身邊的人會武不是一兩個，可是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完全接受不了類似森劍這種純武將原創的“鐵人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