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一腳把他踢窗戶外頭去!”
她的樣子像是在胡鬧,但是在我看來,那更像是在進行某種暗示。那張雙人床似乎就是一個圈套,但是我決定鋌而走險。
我站起身來,向蘇小芸走去,邊走邊說:“你說我不敢過來是吧?我真的過來了……”我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的臉,我的想法是,只要發現她有一絲抗拒或者厭惡的表情,我就返身回去,結果沒有。她看著我甜甜地笑著,甚至沒有說話,一直看著我走到了床邊。
我側身躺了上去,就在蘇小芸的身邊,鼻子裡聞到一種淡淡的香味,像是沖淡了的紫丁香的花香。
房間裡頓時變得很安靜。蘇小芸伸手輕輕推了推我,但是我背對著她沒有理她,我索性閉上眼睛。
應該過了很久,我聽到那邊的周立剛和俞儷開始悄聲地說話,俞儷聲音低低地問蘇小芸我是不是睡著了,我不知道蘇小芸是怎麼答覆的,隨即就感覺房間裡一下暗了下來,應該是燈關了。
我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房間裡的光影忽明忽暗地流動著,如同夢境裡的色彩。
在我剛才起身走來床前的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一雙清澈的眼睛。我想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因為我的心臟感覺像是浸沒在水裡,清涼但不冰冷,但是隻有溼潤,而沒有滲透進來。
突然感覺耳邊一熱,就聽到蘇小芸聲音很低很低地問道:“你睡著了嗎?”我翻身過去,輕輕地吻上了她的臉。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見她慌忙地閉上了眼睛。房間裡的光線突然變得很暗,也可能是我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我輕輕地吻著她的臉頰,像是在觸碰柔軟的絲絨手帕,還有輕微凸出的刺繡花朵,但是花朵沒有綻放。嘴唇離開的一瞬間,我聽到了清晰的呼吸聲。
耳邊開始有一些微弱的聲音響起,有院子裡的蟲鳴,也有窗戶邊的風聲,還隱約聽到有音樂的旋律。
“周立剛,你在聽什麼歌呢?”突然聽到俞儷在問。
“你聲音小一點,他們都睡著了……我在聽張信哲的專輯。”周立剛低聲地答道。
身邊的蘇小芸說:“你放出來聽嘛,我們沒有睡著……”
又聽見俞儷問:“亦淑呢?睡著了嗎?”
一個聲音輕輕地答道:“沒有……”
於是聽到音樂響了起來,是一首憂傷的情歌。
我躺著靜靜地聽著,我知道這首歌的名字。
叫《寬容》。
☆、二十、藏心結
這個夜晚過的很是漫長。
我一直閉著眼睛躺著聽他們低聲地說話,想盡量讓他們以為我是有些中暑,我不知道我親吻蘇小芸的舉動有沒有被他們發現,只寄希望於那時房間裡的環境足夠黑暗。
天色微明的時候,三個女孩子一起出去去了另外個房間,好像說是要去稍微休息一下。周立剛嘟囔了幾句,然後在我的身邊躺了下來,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很快聽到了他輕微的鼾聲。
我後來也恍恍惚惚地睡著了,被周立剛喊醒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鐘了。他讓我趕緊起來收拾一下,今天我們要趕回縣城。
臨走時柳妹挨個拉住幾個女孩笑著道別,柳伯伯一邊往車廂裡搬土特產,一邊不停地囑咐周立剛路上小心駕駛。車子開出很遠之後,還能看到他們在村頭站著朝我們揮手。
蓮尾村漸漸遠去了。
蘇小芸默默地坐在我的旁邊,輕輕地挽著我的手臂。
我對她說:“你要不要去坐到副駕駛座那裡?那裡不容易暈車。”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俞儷也回過頭來對她說:“你過來坐吧,我剛才就跟你說了,你不聽。”
蘇小芸對著俞儷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狠狠地攥了攥我的手指。她今天的話突然變得很少,但是一直在微笑,我又看到了她眼角的魚尾紋。
俞儷說:“立剛,你記得先要送亦淑回家。你找得到路吧?”我第一次聽到俞儷這樣稱呼周立剛,這種只喊名不提姓的稱謂變化,喻示著關係的拉近。
周立剛開著車,答道:“不就是映雲鎮嘛!我去過的,映雲水庫就在那邊,其實我們也可以去玩玩。”
“不行!今天要先回家!我答應了我爸了,只出來玩兩天。”蘇小芸開了口。
我說:“那我們再找個時間去,聽說那邊也有座廟的。”
後排坐著的姚亦淑說:“你們過幾天來玩吧!我回家和媽媽準備準備。”
俞儷看了看她,答道:“亦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