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切已成定局,可是我必須給自己一個無比清楚的結果,然後為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執著畫上一個即便是永遠不可能圓滿的句點。
所以我還是約了他出來。
景冉,我已經結婚了。
我可以等你,如果你離婚。
不可能的。
可是我已經等了你這麼多年,我真的比不上她嗎?
你很好。只是她對我來說,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握在手中不放的人。而其他人,都不是。
我坐在回家的公車上,靜靜地望著窗外夜幕下的霓虹燈,耳邊上一直反覆地迴盪著他說的那句,而其他人,都不是。
我的人生超過十三年的漫長等待,最終換來的不過是這一句“其他人,都不是”。
奇怪的是,我並沒有哭,因為我的眼睛很乾,已經再流不出一滴淚出來,抬頭看了一眼星空,我擠出一個笑容,心裡默默地想我還有多少個十三年可以讓我就這樣執著地等待一個人。
所以我應該笑。
我依然每天過著屬於我自己的簡單生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如果還有什麼遺憾,只是除了他,其他人都不是而已。
番外之掙扎
……》
“夜色”是這個城市頗負盛名的酒吧,裡面各式各樣的男女進進出出,為這個孤獨的夜增添無數遐想。
今晚裡面最亮眼的,莫過於坐在吧檯邊的這兩位男子。
“我說裴三,你今晚是來玩憂鬱的麼?那邊幾個妹妹給你拋媚眼也拋了半晌兒了,你壓根連頭都懶得抬,你這不是浪費人家小妹妹表情嘛。” 葉家老二唧唧歪歪地數落他。
他難得搭理他,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搖晃著高腳杯裡的紅色液體,半晌才藐視地瞥了他一眼,“這就是你的多年珍藏?喝了半天,連一點要醉的意思都沒有,還不如喝水呢。”
葉軼峰這下來勁了,開始嚷嚷起來:“kao,你一喝就喝掉了我三瓶珍藏,整整六位數知道嘛!喝完了還開始嫌棄我的酒不好,有你這樣兒的嗎?”
“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他眉毛微挑,橫了他一眼。
“MD,得了得了,你這小子別對我放電,一雙桃花眼特招人恨。” 葉軼峰有些嫉妒地說,“你這小子也忒不知足了吧?你說老天造你那天是不是打瞌睡了啊。身份,地位,金錢,腦子,樣貌,什麼好挑什麼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啊?還在這兒跟本少爺玩失意買醉?”
他搖晃酒杯的手突然一頓,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脖頸一仰,杯子裡的液體被他一飲而盡。
葉軼峰看著他的酒被這樣糟蹋,心疼不已,看他又要倒酒的動作,立馬快一步一手搶過瓶子,“我說裴三,你到底想怎樣啊。不就是一個季微淺,你犯得著這樣麼?”
初聽到這三個字時,他眉頭一蹙,臉色瞬間有些難看,隨即又面無表情地說:“我有說和她有關嗎?”
葉軼峰鄙視地斜了他一眼,“切,你那點事我會不知道嘛。多少年了能讓你上心的除了她,還能是誰?我特不懂,你說你要什麼樣的美女沒有,用得著非在一棵樹上吊死嗎?再說……”
剛說著,他突然瞄到門口,微一揮手,大喊,“這兒。”
高大冷峻的男子往這邊一坐,拿過杯子就倒了滿滿大半杯,看得葉軼峰又是一陣痛心疾首,暗自嘀咕:“MD,這年頭都喜歡玩憂鬱,全都拿酒當水喝。”
武璽斌臉色依然冷酷,也難得理他,直接盯著裴墨陽說,“你這是為了哪出?”
“你什麼時候見過他這樣啊,無非就是感情上的事唄。”
武璽斌也不多說,立即叫酒保取出他放在這兒的幾瓶酒,一滿上就和他們碰杯,“甭多說了,不醉不歸。”
最後他們兩人都喝高了,獨獨他一個人始終清醒。
還得找人送他們回去,裴墨陽苦笑,他這不是自找麻煩?
一路頂棚大開啟,他以兩百碼的時速疾馳在高速上。冷冽的寒風象刀子一樣刮在臉上,驟然的疼痛感反而比酒精更能麻醉他的神經。
他瞄了一眼路標,在旁邊那條岔道上微微一晃神,已經習慣性地左轉到這條道上了。
習慣,又是習慣,只因為這是有她的方向麼?他苦笑了一聲,揉了揉疼得厲害的太陽穴,瞬間減慢了車速駛進市區。
眼前已是華燈初上,可惜那些光亮再璀璨,也只是一片冰冷。
不一會兒,車子拐進一幢老式的樓房下面,他熄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