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詫異的看著他半晌,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事,震驚,愧疚,憤怒,悲傷各樣的感覺交織著,嘴唇動了動卻完全說不出什麼,杜晨的手略微的鬆了鬆,深色眼裡閃過了不知名的柔軟,此時旁邊的一個男子走到了杜晨的旁邊,手肘搭在杜晨肩上說道:“這個就是什麼陸小西?”伸手摸了摸我的臉:“貨色還不錯。”
“誰讓你碰她的?!”杜晨忽然松下手,轉而怒視著他。
“哼,杜二少爺,我爸爸雖然只是弧度的第二大股東,可我不是你的僕人,你沒資格朝我大呼小叫的!一個女人算什麼?!老子這些天已經忍得你夠久了,你別以為你是姓杜的就了不起了,弧度的半壁江山也是我爸爸打下來的,看你家老爺子見著我爸爸也得一個勁稱兄道弟,你不就是個——”
還未說完,杜晨已經揮拳打了過去,那個男子萬料不住杜晨會忽然先出手,先是震驚的被打了一拳,然後摸了摸鮮血淋漓的鼻頭,狠呸了一口血和著唾沫,復又上前扭打起來。
另一個男子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上去止架,反倒被兩人推倒在地,我在旁邊焦急地喊著:“杜晨,杜晨,別打了。”
但是他完全恍若未聞,眼神兇狠著光,彷彿在把內心所有的聚集擠壓他的東西全都狠狠的發洩掉,那個男子起先還能拼一會兒,但隨著杜晨的打法越來越用勁,越來越不要命,他也就怕了,完全招架不住,嘴裡卻又強硬的喊著:“杜晨你敢,我回去跟我爸爸說,看你家老爺子怎麼收拾你?!”
杜晨聽得只下手更狠,沉聲說道:“有本事你去告,反正我也不是沒被他打過!”
“杜晨,別打了。”我跑上去拉住了他的手,“別打別打。”再打下去,真的要得罪人了。
我看著那個男人被剛剛勸架的那個男人扶住,從地上爬了起來,盯著杜晨唾了一口,“杜晨,你給我等著!”
杜晨臉色發青還想上前,那個男人一看他還有再打的趨勢,一溜煙的就跑得沒影了。
看著他們離開,我輕舒了一口氣,看著他流著血的嘴角問道:“怎麼樣,受傷了嗎?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他看著我冷哼了一聲,甩開了我的手,“不用你管!”
我被冷冷的丟在了那裡,看著他擦著嘴角大步離開的背影,延入遠方墨色的人群中,也許就會融成黑暗,成為不可觸及的一角,嘆了一口氣正想回去繼續等顧宇軒,杜晨的背影卻忽然頓住了,仰起頭看了看遠處的月空,停了一會兒,才轉身回頭看著我像是不甘的說道:“不是說要送我去醫院嗎?走啊。”
我吶吶的站在那裡沒有動。
時間和空間似乎都定格住了。
人群在我們的視線中交擦而過。
他忽然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眼神中盡是輕蔑和寒冰,我頓然有種渾身發冷的錯覺,再抬眼看去,他的身影此時已經被融在了墨色裡,成為了人潮的一部分。
月色還是光亮著的,可是輝光卻冷淡了不少,我環臂抱住了自己,只覺得手指發涼很冰很冷,煙花又再次燃放了起來,陌生的大量的人群朝著這邊擁擠著,像是墨色的海潮,我的腦海裡有著紛忙雜亂的思緒,隨著海潮飄蕩。
不知道自己被擠到哪裡去了,滿眼盡是相同的石雕,相同的噴泉,剪成一樣形狀的花圃,堆著一樣顏色的花卉,還是那樣大的夜空,分不出的陌生人的臉,再也沒有當初興奮而熱鬧的衝動。
找了石椅坐下,蜷起雙腿,等著。
等著人群散去,煙花燃盡,不再有著紛亂的人潮,也許就能找到來時的路。
等著紛亂退卻,誘惑變心,再也沒有看不清的迷霧,也許就能回到最初。
等著也許有一天,一個人可以真的做到鐵石心腸,那顆心只為自己和自己喜http://www。345wx。com歡的人感動傷心,快樂痛苦,也許就不會再為那些雜七雜八驀然升起的情緒而浮躁。
等著有一天忙亂複雜的世界中,我能懂得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麼,夢想還是家庭,同伴還是愛情,分得清楚每一份心情,有多少愛,有多少恨,有多少感動,有多少不甘,有多少眷戀,有多少煩厭……把這些化為具體而實在的數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給自己,然後成比例的分析,也許生活才會更加簡單幸福。
可是真的能這樣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
人潮退了,扭頭看著四通八達,似乎處處都通向幽深的路途,依舊分不清來時的路,出來的時候因為匆忙,身上並沒有帶手機和錢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