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一頭火紅的長髮,迎風招展,頗為藝術。
“姐”不知是淚流滿面,還是冷汗條條。
盯著遠處的熱鬧畫面,默默地心中立誓:衛東侯,你丫的臭小子竟敢這麼折磨老人家,回頭姐非讓你叫奶奶不可!可惡,屠徵你個死鬼,你這招的什麼女婿啊,簡直就是原始人啊!
……
那個時候,亞國,川西小鎮。
屠徵根據衛東侯的詳細講敘,很快找到了語環和母親外婆一起生活過的那個小山村,在隱蔽的大屋後山坡上,終於看到了心愛女人的墳冢。
野草早已經掩去了整個墳頭,墓碑被草藤攀掩,顯然距離上次被清理已經有很長段時間了,這裡有些背陰,喜陰溼的藤蔓長得極快。
屠徵幾把將草藤扯去,很快將三座墳頭最右邊的那塊墓碑清了出來。
當看到上面鏤刻的字跡時,他的目光一抖,高大強壯的身子慢慢變得佝僂,膝頭遽然落地。
“曉敏……”
譚氏曉敏之墓
粗糙的大手微顫著,輕輕撫上了墓碑,低沉的嗓音一片沙啞,那種沉痛悔恨彷彿身後整片大山,重重壓在了男人埋下的肩頭。縱使這肩頭多麼寬厚,曾經載起千萬人的性命,曾經槓過最閃耀的將星,也不能改變他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任她花年早逝的悲慘事實。
“對不起,我來晚了。”
中年男人俯身而下,抱著墓碑,低聲隱泣。
北靖悄悄離開,任男人渲洩情感。卻禁不住想,屠徵為了語環的母親,終生不娶,寧願拋棄家族使命和個人榮譽。可是自己身為一族之王,能這麼任性麼?
答案始終不變。
他始終是被命運束縛的獸、人,而不是像衛東侯那樣可以瀟灑來去的人、類。
良久,屠徵終於平覆了心情。
“看到語環,我才突然恍悟當年的一些事。當年,我負責一個秘密任務到邊境,成功完成任務逃離時誤落界河。當時,我已經感染了X病毒,本來必死無疑,幸而得曉敏所救,留了一口氣。
但他們一家受紅衛兵運動所害,打到鄉下參加勞改。突然多出一個陌生的大男人,的確非常麻煩。而我因為秘密行動的原因,又不能在邊境區透露身份,對他們的救助造成了很大的障礙。但兩位老人都是心地極善良的人,譚老師做為一家之主,下決定要保護我,還說一定要把解放軍同志治好,悄悄送走。
呵,以當時的醫學水平,就是找遍全國也沒人能治好X病毒。但曉敏和家人們一直不放棄,當時我病毒折磨得快要瘋掉,好幾次差點兒咬傷他們,他們也不怕。最後還是喬老師用以毒攻毒的辦法,提取植物毒素給我治療,竟然收到了意外的好效果。如此,我才在他們鍥而不捨的救助下,終於揀回了這條命。算是安全渡過了與X病毒的融合期!”
同時,也在朝夕相對中,與溫柔善良又可愛活潑的譚曉敏,暗生情懷疑,私定終生。
“在離開的前夜,我和曉敏忍不住偷償禁果。我沒想到,這個獸人基因的傳宗接代意識那麼強烈,為了生存,受精繁殖率比普通人類都高出好幾倍,讓我們一次中標。呵,那年頭又沒有保險套……”
兩個男人相視而笑,北靖送上煙,屠徵接過,就著北靖的火點燃,用力地吸了一口。
煙霧瞬間模糊了這個男人沉俊而滄桑的面容,遠眺的眉眼,彷彿早已跨越時光長河,回到那段他一生中最快樂幸福的時光。
沒有家族重任的壓力,沒有軍隊榮譽的光環,沒有妒嫉羨慕或看好戲的眼光,只有一個單純的小女子,滿滿的愛戀眼神兒。
那麼簡單,那麼純粹,那麼令人心折。
那時候,他才終於明白詩人筆端的那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有著怎樣驚心動魄的力量。
原來愛情,真的可以讓人發瘋成狂!
“……當時我不顧一切逃出家門,前來尋她,她卻讓人帶信叫我不要再尋,就此了斷,把我送她的所有東西都退了回來,唯獨那個子彈排簫。現在我終於明白,當時她以人類之身懷了我這個初代獸人的孩子,身體肯定被蠶食得厲害,隨時會有生命危險。她大概怕無法實現跟我的白首誓言,故意選擇逃避不見。語環的性子就像她,總是太為他人著想,唉……”
北靖心中一異,待屠徵稍稍平緩,才問,“師傅,語環說師母是在語環八歲時過逝的,那即是說師母還是好好活了八年。這在我族的記錄中,算是時間較長的。可以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