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轉身,抬起正打點滴的手,按向另一邊的呼叫鈴。
不愧是大醫院,為了方便病人求救,各種萬無一失。
但男人反應是以音速計,在她轉頭時就摁住她的手臂,一屁股坐上床,輕鬆將她制住動彈不得,一手鉗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迫她直視他怒火升騰的黑眸。
這雙眸子是亞洲人極少見的純黑,濃郁,深邃,此時更似兩個吸力強大的黑洞,教人不寒而慄。
“喬語環,你有膽的再給我說一遍試試。”
緊繃的口氣,全是威脅。
“對不起,這位先生,我不認識你,請你馬上離開。”
那雙眸子瞬間黑得沒有一絲亮光,濃重的烏雲層層疊來,彷彿要傾天而下,吞了她。
她凝著他,不閃不躲,挺直了背脊,撐著滿腔滿谷的酸澀,擰上了。
“放手!”
“喬語環。”
他幾乎咬牙切齒,青筋抽搐,握著她手腕的勁兒不自覺地加大,目光掃過她領口時沒看到他留下的項鍊,眼眸遽然一縮,怒火再升三級。
她氣得開始掙扎尖叫,一腳踢向他下身,沒料到她反應如此激烈,就給踹個正著,鬆了一隻手。她一攘開他就往門外跑,他疼得瞬間失控,一把將她摜倒在病床上。
“你混帳,你到底要幹什麼!”她疼得大罵。
“喬語環,這正是我想問的。”龐大的身軀直壓下來,她開始瘋狂捶打踢騰。
“王八蛋,放手,你個土匪強盜,我不認識你,你滾,滾出去——”
嘴巴被強壓下的唇堵個正著,灼熱的唇舌勢如破竹地鑽進口中,牙齒嗑得唇角發疼,長舌直抵到喉底,攥著小舌猛力一吸,疼得她倒抽口冷氣,氣息彷彿一條火龍竄進胸膛,帶著熟悉的霸道,和極致的震撼,幾乎無力招架。
那隻黝黑的大掌一把罩上她胸口,五指收縮,熟悉地挑逗,放浪地折磨,霸道地宣佈著他的所有權,完完全全浸襲了她的每一寸細膩敏感,不放手。
態度強硬,手段惡劣。
酸澀變成了濃濃的苦澀,漠然化為滿腔的恨意,屈辱感在胸口翻騰起洶洶大火,卻毫無反抗能力,逼出一臉溼涼。
感覺不對勁兒,衛東侯意猶未盡地直起身,脫口而出:
“真不認識了?可惜你身體的反應比你這張小嘴更誠實,要不要我再幫你檢察下你另一張小嘴,幫你回憶……”
蒼白的淚顏一下讓他失了聲,瞠大的淚眼裡滿是憎惡憤恨,彷彿他真是十惡不赦的混蛋,強迫女人的登徒子。可明明……
“你……”
“放開我,我不認識你,你滾,滾開……救命,誰來救救我……”
發瘋似的尖叫,不顧一切地掙扎嘶吼,淚水飛濺在他臉上,彷彿被燙到,他鬆了手。
她立即捲起被子將自己藏了起來,躲角落裡蜷成一團,咬著自己的拳頭不停哽咽,像顆小粽子,抖個不停。
他怔忡當場,比在海撥三千米的冰原埋伏了三天三夜還要冷。
車禍。
失憶!
她真的忘了自己?!
鬼扯,這可不是衛太后喜歡看的狗血肥皂劇,哪那麼容易失憶。
她一定在騙他。
“喬……”
可惜這次輪不到他再發威,病房門被撞開,衝進來一群人,當首的正是梁安宸。
看到那高大健碩如山嶽般的男人,竟然將病人逼到角落裡瑟瑟發抖,眾人譴責的目光直指而來。
就連跟著進來的郎帥,都一臉不敢置信。
隊長被鬼附身了?他們可是一切為了祖國人民的解放軍戰士啊,怎麼能欺負這麼嬌小病弱的老百姓呢!
梁安宸氣得劈頭蓋臉地狠罵一通。
“衛東侯,你還有沒有人性!語環好不容易脫離生命危險,這才剛能下床走走,你就這樣折騰,你蓄意謀殺啊!要是出了什麼事,咱們法院見。”
小心翼翼走到角落裡,輕聲細語哄著人兒回了頭,兩串豆大的淚水滑下那瘦伶伶的小臉,瞧得眾人心頭都是一擰。
衛東侯眉頭快擠出座小山,捏著拳頭也抑不住心頭起伏,一口氣哽在胸口,全是不甘不願不承認,更是不捨。
然而,當委屈的淚人兒一下撲進梁安宸的懷裡,光明正大地尋求第三者安慰,氣得衛東侯差點兒又咬碎大牙,不自覺地邁前一步。
語環嚇得立即埋下頭去。
梁安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