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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輕廠長——吳楠。他對吳楠笑了笑說到:“‘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我正找你呢,”吳楠對他說到:“走,到我辦公室去談。”

吳楠三十來歲,中等身材,面板微黑,鼻大、嘴大,只是眼睛小了點兒。在大學學的是市場營銷,然而對管理很感興趣,讀了不少這方面的相關書籍,他滿懷豪情的來到酒廠,很想幹一番事業。儘管他有才華、有膽識,面對酒廠也只能是“有心報國,無力迴天”,就好像面對一個癌細胞已經全身擴散的晚期癌症患者,就算你是一個醫術精湛的醫生,你所實施的一切救治措施也只是徒勞,根本無法改變既定的結局,只有望著沒有一線生機的軀體嘆息。到了廠長辦公室,吳楠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份材料,坐到許書偉的身邊:“這是你寫的?”

許書偉接過材料看了看,抬起頭望向吳楠說到:“沒錯,是我寫的。”這是許書偉兩年前寫的一份有關酒廠在經營管理中存在的問題的分析報告。自從他把這份他苦心研究,探討酒廠長遠發展的材料交給前任廠長以後,他就被視為有野心的狂妄自大之徒了,名為財務科長,其實成了“掛職”人員,因為廠裡又另外任命了更年輕有為的財務副科長,年輕的財務副科長需要更多的“鍛鍊”機會,許書偉也就基本上無事可做了。看著這份不見天日的材料,許書偉感慨萬千,當初書寫材料的熱情早就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焦慮,是對不可把握的未來的擔憂。

吳楠從許書偉手裡拿過材料,大致又翻了翻說到:“我認為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切中時弊。國有企業為什麼會在市場經濟中舉步維艱?政企不分是最大的阻礙企業發展的障礙,說了多年的自主經營,在實際操作中,終歸是一場空。企業不過是某些領導的私產!就拿我們廠的情況來講吧:正如你在材料中所寫的,酒廠興旺的時候,縣裡很多領導就把自己的親屬想方設法弄進來,人浮於事不說,還相互攀比工作崗位、工資待遇,不但影響一線工人的工作熱情,還嚴重動搖了他們對誠實勞動的信心;各級領導參觀、視察太多,招待費年年超支;各種攤派太多……你提到最重要的一點是廠領導缺乏高瞻遠矚的戰略眼光,沒有規劃好酒廠的長遠發展,”吳楠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他意味深長的看著許書偉,微微一笑,說到:“領導之所以是領導,畢竟比一般群眾要強一些,即便沒有真才實學,至少比普通人更懂得世道人心,他們更瞭解人性的弱點,更知道利用人性的弱點來經營自己的人生……”

“這點我同意。前任廠長好大喜功,比起酒廠的發展,他更關心自己的政治前途,也不能算是缺乏戰略眼光,不過用在了不同的地方而已。他可以犧牲酒廠的未來,幾百號工人的生計,為自己換取局長的職務,真是一個厚顏無恥的陰謀家。他倒是順順當當的坐上了局長的寶座,我們呢?丟下這個爛攤子,剩下我們怎麼辦?真正與工廠共命運的只有普通的工人,至於領導,有了成績可以升官,沒有政績,甚至虧損,都可以挪個地方繼續當領導。”許書偉義憤填膺的說到。

“從來沒有因為經營不善導致企業虧損、破產而個人跳樓的國企負責人。在目前,因為權力與責任的不對等,部份國企領導成為‘新貴’是必然的結果。我欣賞你的勇氣,敢把這些寫出來,還交給他們,讓他們看。只是你太書生意氣,以卵擊石,你為此也付出了代價。做事情不能光憑激情,還應該更多的考慮考慮後果。你既然明白許多事情的前因後果,又遭到排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離開?”

“我也想過離開,可是又不甘心。我見證了酒廠的整個興衰,在這裡度過了十一年,十一年啊,我人生中最年輕、最美好的青春年華……”許書偉很容易就流露出了自己的真情實感。

“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重感情的人,更是一個自始至終都能夠盡職盡責的人。酒廠的情況你比我清楚,離開只是遲早的事。應該多考慮考慮自己今後的發展!你把這個材料帶回去,從中我學會了很多東西,從一個頻臨破產的企業學到的管理知識,不壓於從一個發展良好的企業中學到的。謝謝你!”說完,吳楠朝許書偉伸出了右手。

“你也打算放棄了嗎?”許書偉伸出手握住吳楠的手。

“有些事情並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只能說,目前,讓它破產比讓它發展起來更容易。”

“吳廠長,你要是能夠早幾年到廠裡來就好了。”

“如果是肥缺,不會輪到我的。我也只不過是一個走卒而已……”吳楠沒有說完就停住了,有些話還是不說為妙,他笑了笑轉而說到:“不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