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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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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現出個黑影。

“請進吧。”蕭盞虛弱地說。

輕推門,進來的人是仲儀,白熙的幕僚。

蕭盞直直地盯著鏡子,鏡子裡現出了仲儀。

“郡主,公子託在下帶給您幾句話。”

“白熙他怎麼樣了?”

“請郡主放心,北域皇帝雖不願意但還是不得不放了公子,並且說賣國一事純系雲尺遺臣蓄意離間公子與皇帝,挑撥拓國與北域王朝的關係。”

“那便好。”

“公子聽說郡主病了,很是憂心。公子讓在下告知郡主,請郡主務必照顧好自己,其餘的事都交給公子。公子自當為郡主想辦法。”

蕭盞笑,“想辦法?罷了罷了,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家公子的一番好意。”

“請郡主相信我家公子。”

仲儀言罷,縱身消失在夜色中。

“他家公子能有什麼辦法?”碧喜若有所思地說,“呀,莫不是裝死。裝死,郡主你覺得怎麼樣?這樣一來您就可以不用嫁給北域四殿下了。縱然是浪跡天涯或者隱居山谷,都比拴在北域王朝好啊。”

“碧喜丫頭,你還真是天真。你以為北域王朝的醫官都是酒囊飯袋嗎?如果被查出來,豈不是丟盡我拓國的顏面。再者,如果他們輪流守靈,做十幾日的法事,我恐怕就真給活活餓死了。”

碧喜癟癟嘴,好不失落。

從拓國左都到北域王朝的畫京城有二十多日的路程。

送親隊伍行進到第九日,快馬傳來左都訊息,國主寵妃譚夫人突患惡疾,不治而亡。

五日後,弈書又派來使者,說,監國史和旗州州牧把女兒獻給了國主,被奉為陳夫人和悅夫人。弈書為二位新晉夫人精心挑選了可靠的丫環。

蕭盞在車中一路顛簸,除了聚精會神地讀弈書傳來的密報和回信,時常半睡半醒,無心進食。

“郡主,算碧喜求您,您讓隨行醫官給您診診脈吧。碧喜瞧您這情形,怕……怕……”

“怕我撐不到畫京城?”

“求您……”

蕭盞不願見醫官,自己寫了張藥方交給碧喜。碧喜每日為蕭盞配藥煎藥,忙裡忙外,好在蕭盞服了藥之後病情沒有再劇烈惡化。

拓國送親隊伍到達畫京城那日,火傘高張,雖是初秋時分,但其炎熱不次於酷暑。

北域王朝的四殿下在畫京城外親自率人策馬相迎。

北域王朝的四殿下一行人在豔陽下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還不見人影,臣子們不敢有所怨言,四殿下本人卻毫無顧忌地抱怨不止,不就是個拓國夷女,憑什麼讓他這麼等。

拓國送親隊伍終於出現在視線盡頭。

待碧喜扶了蕭盞從馬車中走出,北域王朝的頓時忘記了頭頂的烈日。

蕭盞雪膚黑髮,漆黑的瞳,乾淨純粹得如萬年積雪中兀立的雪蓮,遠不同於北域王朝閨秀們的和煦溫文。眉宇間的病容更是惹人不勝憐惜。

蕭盞在駿馬華服的北域臣子中,一眼就辨出了四殿下,錦衣冠玉掩飾不了他紈絝子弟的嬌氣任性。

蕭盞揚頭,大方地面對百十道好奇的審視的目光。

一步,兩步,三步,蕭盞眼神一散,倒下。

碧喜箭步向前,撐住蕭盞。

北域王朝的四殿下慌亂不住地喊“來人,來人。”

隨行醫官急忙從隊伍後方趕來,北域大臣也請來了醫官。

醫官給蕭盞診脈,“郡主本就染有寒毒,加上連日舟車勞頓,病情加重,迫切需要靜養。”

四殿下聽了又急又氣,大罵醫官無能,要治醫官的罪,好容易才被勸住。

北域皇帝下令將拓國郡主安置在城郊的皇室別苑微草齋。

蕭盞推辭不了北域皇帝賜給的丫環下人,只有把他們都安排在外堂,後院只允許碧喜出入照顧她的起居。

婚禮暫且擱置。四殿下的一次次求訪,都被蕭盞以“四殿下身份尊貴不能冒被傳染上寒疾之險”拒絕。醫官的藥也沒起多大的作用,蕭盞不止寒疾未愈,還吐了幾次血。

碧喜矛盾不已,一方面不忍蕭盞被疾病折磨,另一方面又不想蕭盞儘快康復嫁給四殿下。

弈書不斷派人給蕭盞暗遞訊息:悅夫人目前漸漸討得了國主的歡心。陳總管也在他的家族中為國主挑選美人。弈書遣入宮中的勢力開始了拔除陳總管一黨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