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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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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怨魂的號叫聲,形成一曲空洞、嘹亮的哀歌。它們自天空灰雲中響起,旋繞在大地的每一個角落。

那翻騰著怨魂臉孔的灰色死雲,緩慢卻堅定地降落大地。不斷自雲團中刺出的灰柱,在旋轉中被佑姬的本體吸入腹間的巨嘴中。巨大的怨力,讓佑姬本體周身黑光大作,此刻,以肉眼看,佑姬幾乎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而其餘的部位,則隱藏於黑潮之內。

空氣中傳遞著不安,附近的蟲蟻瘋狂地從地下鑽起來,然後徒勞、卻迅速地離開此地。

各種不同的飛鳥,驚惶地在天空上掠過,它們發出連續的哀鳴聲,似是不捨得這塊棲息之地,卻又不得不離開。

鳥獸總比人類更快地察覺到危險的降臨,可儘管如此,在天魔解體之下,又有多少生靈能夠逃過一劫。

藍沁伸出手,接住一片雪白的羽毛,低聲輕嘆。她轉頭,看著旁邊站著的赤凰之主,這個矢志殺她的男人,現在卻安靜地站在她的身邊。無論是獵手還是獵物,在這時都沒有什麼分別。

佑姬的天魔解體,波及的範圍將以千里計。即使以赤凰之主的能耐,也無法做到瞬間遠逝千里。

金來到藍沁的另一側,遠處,孫鑫正扶起被佑姬先前擊傷的宋佳。

然後天空就突然暗了下來。

一起死吧……

佑姬那殘存的最後一個念頭,以極其強烈的念波,在這天魔解體即將啟動的瞬間,如同水波般掠過這片大地,向大地上的生靈們宣告了死亡。

“天真!”

卻在眾人心灰意冷之際,一聲怒吼響起。

摩邏珈王抬著頭,看著近在眼前的妖獸,他冷哼道:“只有那些不入流的跳樑小醜,才會玩天魔解體這等手段。若是這方法可以奏效,老子到現在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回了。所以,你就自己下地獄吧!”

“領域……反轉!”

大手朝空一指,摩邏珈王的兩面盾牌突然飛起。它們脫離了主人的範圍,反而繞著佑姬的巨大本體旋轉起來。旋轉中,不斷有盾影出現,它們層層疊疊,不過數秒,便將佑姬本體包裹個嚴實。

“絕界虛城!”摩邏珈王大喝一聲,漫天盾影突然消失,而佑姬身體四周,騰起了四座半透明的高城。高城之內,黑色的粗鏈自城中射出,它們穿過佑姬的身體,將其固定。若從空中往下看,便會看到這四城之中射出的黑鏈,卻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佛家卍字印!

黑光爆發了!

一浪接一浪的黑潮,如海嘯般自佑姬本體中湧出。瞬間,佑姬那巨大的本體便為這股爆發的巨力所扯碎。天魔解體之下,第一個死的自然是自爆的魔,而接下來,則是面對這股恐怖能量的眾生。

然後,儘管黑光大作,可黑色的光,卻盡皆被束縛於四座高城之內。只是爆炸的巨響綿延千里,高空的死氣雲團如同為無形的手撕碎,又被強風吹散。一道道黑色的口子遍佈天穹,它們擴大著,從裡面溢位狂暴的能量。

大地在劇烈地震動著,這股震動傳遞到極遠之地,被波及的藍田市,所有建築顫抖個不停。普通和市民和維持秩序的警察此刻一樣無助地坐倒在地面,恐惶地看著天空那道道黑痕。

震動維持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方漸漸平息。而那彷彿要將天空撕裂的黑痕,隨著震動的消失而隱去。當最後一道黑色的口子消失在天空之上時,世界一片安靜。

“結束了……”

鬼面具之中,赤凰之主看向那四座虛城。此刻,幻影之城中不斷升騰著白煙灰塵。而一道身影,正緩緩自那虛城的方向走來。

摩邏珈王手持雙盾,赤發在風中飛揚。他每一個腳步都沉重有力,如同大地的心跳聲。

咔嚓一聲,四城虛影像玻璃一樣碎裂,爆為漫天的光影,隨著不斷升起的塵煙而消失。

灰色的天空,陽光終於刺破了雲層。道道金柱射下地面,讓這片廢墟也顯得不再死寂。

金光中,摩邏珈王走到了藍沁的身邊。不知何時,赤凰之主和金已經悄然地退開,只留下藍沁與這高塔般的巨漢面對面站著。

藍沁抬著頭,看著怒目赤發的摩邏珈王。奇異的是,她的心中卻無半分懼怕,有的,是一份無法解釋的安心。

她伸出手,摩邏珈王半跪而下,讓藍沁可以平視地看著他。

藍沁的手搭在摩邏珈王的肩膀上,兩者觸碰的瞬間,藍沁看到了月轉星移、大地變遷……她彷彿知道了什麼,又像是什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