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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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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那個工作人員跑過來,說:“請王軍同學和戴倩同學做好準備。”

我和王軍從角落裡走出來,站到舞臺入口處。我變戲法似的拿出骷髏面具,對王軍說:“我要戴著這個上場。”

王軍瞪大了眼睛,衝我低吼了一聲:“你瘋了!”

“我就要戴。”我使出了百試不爽的耍賴伎倆。

“不行,你這樣任性,我們這些天的努力就要白費了!”就算王軍的脾氣再好,也被我的蠻不講理氣瘋了。他還想試圖說服我放棄這個令人費夷所思的古怪念頭,然而時間已不容他多說什麼,大賽主持人已經宣佈:“第十六號參賽作品雙人舞《呼吸》,表演者:王軍、戴倩。”

這恰是我精心預謀所得到的效果,在這個時機和他說,既起到讓他有思想準備的作用,又省了聽他一番羅嗦的麻煩。

王軍也明白現在是箭已經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他上場前,冷冰冰地說:“你好字為之吧!”

也許他想憑藉他少有的怒氣讓我幡然悔悟,放棄這個不計後果的決定,但我是個固執的人,蓄謀已久的事情怎麼會因為他小小的怒氣,而輕易改變?我戴上面具,跟著他走上了舞臺。

王軍編排的這個舞蹈,取材於一個簡單而悽美的愛情故事:一對真心相愛的人,正在憧憬未來美好生活的時候,女孩忽然得了絕症。男孩和女孩與疾病展開了一場頑強的搏鬥,但最終以失敗告終。當初王軍對我說他的構思的時候,我故意逗他說:“你太殘忍了,我不幹。你是不是也盼著我死呀。”

王軍說:“我怎麼捨得?只有悲劇才容易打動觀眾的心,為了我們的成功,你就壯烈犧牲一回吧。”

整個舞蹈的背景音樂是《梁祝》,開場時的節奏比較快,隨著舞蹈劇情的發展逐漸變慢,直到最後的愁腸百結,如怨如訴。

音樂起,一束雪白的聚光燈投射到我的身上,觀眾席上經過片刻的鴉雀無聲,響起嚶嚶嗡嗡的議論聲。我舞動起來,我自己也沒有預料到,很自然地就進入了角色。不過我把王軍當作了李一,把疾病造就的生離死別當作了李一對我的無情背棄。音樂彷彿成了具有實質的水流,我如一條魚隨波逐流。我掙扎在一張冰冷而無形的網中,我一次次撞過去,想破網而出,一次次被反彈回來,最後無力地躺在王軍的懷裡。在那一剎那,我恍惚是躺在李一的臂彎裡,我心甘情願真的死去。我下意識地解下骷髏面具,露出我淚流滿面的臉,然後從王軍得臂彎裡跌落,優美地躺到地上……

掌聲,經久不息的掌聲。

王軍拉起還沉浸在劇情中的我,站在舞臺上等評委們打分。王軍欣喜的偷偷地看我,並用力地攥了一下我的手,傳遞成功的興奮和喜悅。我們得到了9。81分,暫時位居第二。一位評委老師點評時還特意提到了舞蹈中道具的靈活運用,說骷髏面具的應用雖然只是一個小細節,卻恰到好處,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

退到後臺,王軍跑在前面,幫我披上風衣。他高興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地說:“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是怎麼想到的?太絕了,太棒了。”

如果說我做得確實很棒的話,這也不能說明我很聰明很有創意,只能是歪打正著。在走上舞臺之前也許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現在我知道了,那就是因為我戀愛了,愛上了一個拒我於千里之外的人。骷髏在舞蹈中起到了一個暗示絕望的作用,而我戴上骷髏,不僅僅是因為絕望,還包含了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希望。

當然這樣的話我無法和王軍解釋,只得靈機一動,一句嬉皮笑臉的“無可奉告”暫時敷衍過去。這時,我的心裡忽然咯噔了一下子,覺得自己好像丟了什麼東西,很重要,可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丟失了什麼。我左顧右盼,期望我能看見那件什麼重要的東西。

有幾個同學圍過來,向我們祝賀。王軍開啟話匣子,侃侃而談自己的創作思路創作過程,彷彿是面對媒體的採訪。在我四面八方找遍一無所獲的情況下,只好求助於王軍。我把談興正濃的王軍拉到一邊,低聲告訴他:“快幫我想想,我好像丟了件什麼東西,可我怎麼想也想不出到底丟了什麼。”

王軍作苦思冥想狀,然後豁然開朗的樣子,“你丟了骷髏面具。”

我恍然大悟。“是的是的,我把它扔在了舞臺上。你一定要幫我找回來。”

“別費心思了,別說一個,明天我給你買十個八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