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幫你。浩說心裡鬱悶,想找個信賴的人隨便聊聊。芳想到了什麼,問,我猜可能跟考試有關。我見你拿到電大錄取通知書後,神情發呆,本應高興的,你卻沮喪了,真讓人不知原委。浩點頭稱是。芳會心的笑了一下,在一起呆了十幾年,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瞭解嗎。不是吹牛,對你我能入木三分哩。說著,倆人都放鬆地笑了。
浩是那種不肯輕易言笑之人,一向給人我行我素、平平淡淡的印象,活得太累。儘管是老同學,芳仍不敢隨意,試探著說,我發現你面對錄取通知書模稜兩可的神情有些怪,有什麼不便公開的心思吧?如信得過我,不妨說出來,就算幫不了忙,也可減輕一些你心中的壓抑感。浩彷彿受了她的鼓舞,顯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我一直將你視為朋友,當著知己不說假話,從報考那天起,心裡就忐忑不安,怕事與願違。
應試而不想考取,從未聽說過。芳目不轉睛瞅著他,用眼睛詢問著下面的話。浩接著說,我從讀高二起就愛上了文學創作,儘管起步晚,但也從此注重語文學習了,且不知天高地厚給《西海文學》雜誌社投了幾次稿,雖未被採用,可學校有好多人知道,說長道短,你大概也有耳聞。芳點頭說,其實不象你想的那樣糟,只不過咱班幾位代課教師商量要重點輔導你,想助你一臂之力。從那以後老師對你更關心,上課也經常提問你,特別是語文課,幾乎每次都是別的同學答不出來後再問你,可你總能說的頭頭是道,贏得了好多師生讚許的目光哩,你該感到欣慰呀。
浩一時無言,彷彿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臉上便有了一絲笑容,說那時也真是太傻,不過收穫還是不少的。儘管沒考上大學,起碼讓我多了一個愛好。畢業後,在那些待業難熬的日子,就整天看書看電影看電視,心中的苦澀又無人訴說,便拿起筆亂寫,仍是退稿連著退稿,失敗接著失敗,別提多喪氣。後來整天泡在圖書館看電影劇作,然後再去看根據劇作拍成的影片,一來二去,覺得挺有意思,便把對文學創作的興趣轉移到電影劇作,之後又參加了幾次劇作函授班,便生出報考電影學院的想法。這次參加成人高考是我為明年考試作的一次演習,沒想到歪打正著,我對此並不滿足哩。芳說,你既然決心已定,前途又是那麼美好,乾脆就往那方面努力,何必還愁眉苦臉呢?浩低頭不語,好象還有好多話要說,只是一時還沒想好怎麼說。這時傳來了開門鎖的聲響,浩扭頭去看,進來的人提著兩隻包,他認出那是芳的丈夫峰,便起立客氣,聽說你出差了,剛回來?峰沒料到浩在他家,客氣道,你真是稀客,請坐請坐。芳驚喜地接過峰的包,說你咋不來個電話,讓我到車站接你嘛。
浩再在芳家顯得不自在了,自覺是個多餘的人,便起身告辭。送走浩,峰就將門鎖插上了,轉身就將芳緊緊地抱進了懷裡,小別勝新婚,想哩,一張嘴就銜住了另一張嘴,用力吮吸,一切均在眼前消失,一會兒那東西便硬了,手往那裡去,就摸到了一片溼……
難得糊塗。世上的妻子往往很難將丈夫瞭解得十分透徹,同樣生活在一起的丈夫也未必能將妻子瞭解得一清二楚。話不說不露,砂窩不打一輩子不漏。有些事還是糊塗著好,活得太明白,有時反而讓人很累、極不愉快。
峰不是一個甘心平凡的角色。他練就了一種本領,對異性有著一種偏愛,專好與女性打交道,懂得欣賞、玩味,有人說他長著一雙色眯眯的眼睛。他專心此道很有些歷史,從上初中起便染上了,每天放學後便扒在自家院牆頭看街上過往的女人,看她們走路的姿態,邁腿甩臂時身體呈現的曲線,一旦有幾分姿色女子經過,他還會揀小石子投擲,遭到襲擊的女子有的就反唇相擊,有的就徑直過來理論,牆頭的小子一副厚顏無恥、天不怕地不怕的地痞相,見對方面紅耳赤激怒了,他反覺得有趣。一次,就被一位胖胖的中年婦女扭送派出所,關了幾天,出來後讓老爹好一頓棒揍,收斂了一些。長大後的峰出落得一表人材,通情達理,重義氣善交際,是社會上混得不錯的那類人,為自己贏得了很好的聲譽,也收到了一些少女的求愛信。許多女子向他獻殷勤,他都沒接納,覺得她們太膚淺,外表靚麗可人,骨子裡卻沒有多少內容,給人的興奮與興趣只是一時的,老婆是一輩子的伴,男人的半邊天,經手的女人多,異性的好處他懂,不好處也遭遇過。挑來揀去卻看中了並不十分漂亮的芳,芳帶給他的可能不是靚麗與興奮,卻是安穩與實在,是能夠守好根據地的。這便是一個男人在事業上呼風喚雨、生意場縱橫撕殺,而避免後院起火的最佳選擇。
沒洩之前對女人的渴望是熱烈的、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