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真的,他每天下班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問我,你今天吃了多少,他很擔心你的健康,所以才花了大半個晚上去做這些複雜的東西,只想讓你能多吃點,希望你不要辜負了他的好意。”
李嬸說完,便退了出去。
蘇青看著那盤怪怪的壽司發呆。
中午,冷軒風打了電話給李嬸,讓她上去看看蘇青吃了多少,然後給他回電話。
李嬸上去端盤子的時候,發現盤子裡的壽司只剩下了一個,而牛奶的杯子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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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馬不停蹄地設計著婚紗,圖紙一畫好便讓老張送到婚紗公司,一個月下來居然畫了十多套,這可美了婚紗公司。
蘇青的圖紙一到,婚紗公司馬上安排製作,婚紗製作好後,直接被送到了冷軒風的公司,冷軒風再將婚紗拿回蘇青在三樓住過的房間,他知道蘇青已經不上那個房間了。
蘇青的食量慢慢好了起來,但是話仍然很少。
心理醫生又建議冷軒風,帶她出去走走,去一些有過回憶的地方。
冷軒風便想到了以前那個家,那個和蘇青共同生活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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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上的鎖已經鏽斑斑,鑰匙*去扭了好一會兒才扭得開。
院子的那條青石板路長了青苔,冷軒風怕穿著平底鞋的蘇青會滑倒,便將她抱了起來,蘇青躺在他的懷裡抬頭看他。
他也俯下頭看她。
她的嘴角處,勾起一絲久違的笑意。
院子裡,之前種的花花草草差不多都枯死了,就連院子那棵木棉花都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枝杆。
牆角的野花野草倒是開得異常的繁茂。
“放我下來!”
輕過木棉樹的時候,蘇青輕輕地跟冷軒風說了一句話。
這麼久以來,她主動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雖然是一句請求的話,冷軒風還是覺得心理醫生的治療有方。
“我想在木棉樹下坐一會兒。”蘇青又說了一句。
冷軒風將蘇青放下來,兩人並排坐在大理石板上。
院子裡,往事一幕幕在蘇青茫然的眼中呈現。
昔日的冷軒風就是坐在這裡做作業的。
昔日的冷軒風就是在這裡吃著蘇青做的蛋炒飯,看著李菲兒跳舞的。
昔日的蘇青,常常坐在這裡畫畫。
第一次畫的,是夢中的父親。
父親。
曾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的父親。
“我想畫畫。”蘇青碰了碰冷軒風的手,淡淡地說。
“好,我這就去給你拿畫板。”冷軒風像是接到一項神聖的使命般,就要去給蘇青拿畫板。
“不,我回去再畫。”
蘇青說了“回去”兩個字,冷軒風知道她說的海邊別墅,心裡竟苦笑了一下,原來她已經不把這裡當成家了。
蘇青沒有再接珍妮那邊的任務,竟把自己關在房間畫起畫來。
半個月後,一張大幅的油畫總算完成了。
畫面上,一個模糊的背影,還有一棵抽象的樹,像是木棉樹,木棉樹蕭條,幾片葉子落在空中,而那個背影,只有一半,另一半似乎被風吹散在空中。整張畫的色彩以灰色為主,穿梭著幾縷蕭條的黃色。畫的角落裡,還有一個小女孩模糊的身影,仍是暗沉的色彩,只有小女孩頭上的那條絲帶是暗紅色的。
儘管沒有學過畫畫,可沒人能比冷軒風更懂得這幅畫背後的意思,小女孩自然是蘇青,而畫面的憂傷的場景正是她此刻的心境,那個父親留給她的,連背影都這麼模糊,難怪她會這麼消沉。
“蘇青,這幅畫有名字嗎?”
房間裡,冷軒風看著蘇青,她總算將畫畫完了,此時正看著這幅畫發呆。冷軒風覺得,自己不得不找一些話來將她帶出內心憂傷的境界。
“就叫吧。”蘇青想了想,淡淡地說道,眼睛還留在畫面上,但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富有靈氣的眼睛。
“打算把這張畫放到哪裡呢?”冷軒風又問。
“隨你處置吧,這是你的房子,如果你覺得礙眼,將畫撕了也可以。”
冷軒風盯著蘇青看了幾秒,蘇青也盯著他。
慢慢地,他雕刻般精緻的臉上,竟露出了笑意,而且是發自內心的,這樣的語氣,隱隱含著一絲敵意,這不正是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