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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學生,想當年商顯最牛逼的周郎年還不是在他的淫威下殘喘了三年,何況今時這些名不見轉的小蝦米們,自然覺得收拾這些鬧事者是沒有一丁點問題的。

民國的先人們說的好,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這不一個個又恢復了趾高氣昂的樣子,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等不知一會錄影來了能哭成什麼樣子,估計眼睛沒瞎也要去上半條小命。

我很是奇怪,為什麼得罪了羅閻王后要使勁給陳穎擠眼色?一般來說,學生在做錯事後向老師低頭道歉是天經地義的,何況商顯這所古風遺存的學府。到後來在與陳穎慢慢的接觸中,我才發現,原來這個愛耍脾氣又死愛面子整天說著“我們家穎穎才三歲半”的女孩子竟是一個後臺殷實並且雷厲風行之人,她那種天地不怕的樣子彷彿就是一棵攀巖在懸崖邊的松柏,歷盡風雨,卻傲視天下。

大概是不忍心看到那些學子們因為此事被羅閻王冠上藐視師長之罪,陳穎終於出馬了,因為距離的問題,她走到羅閻王的跟前甜甜的叫了聲“羅爺爺”之後就什麼也聽不到了。只見她一會兒容光燦爛,一會兒抿嘴輕笑,再不就是點點頭回應著羅閻王的話。

我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讓羅閻王走了,只知道羅閻王臨走的時候還喜氣洋洋、高高興興,邊走邊說著:“穎穎,有空來我家玩啊,你知道的,小寧那小傢伙一直喊著要穎穎姐抱呢。”

羅閻王走了,而那些鬧事者們也各自走到各自的位置上,從包裡拿出作畫工具,白色的宣紙映著白色的板磚好不透亮,桃紅色的顏料在白熾燈下散發著妖豔的氣息,屋裡屋外到處都是顏料味,那麼的濃郁,就像是冬天下午,咖啡廳裡一杯濃香味醇的黑咖啡,黑色的咖啡粉融合在熱氣騰騰的開水裡,如同山澗一彎汩汩流過的清澈小溪,充滿著深沉的愛。

石楠手中的畫筆從始至終都沒有放下來過,半成品的夕陽印在他的畫紙上,彰顯出無限的美好,紅霞中透出一點淡淡的漠然,剔透著生命的光暈,而離他不遠的窗戶外,視線遼闊,秋景宜人。

我透過窗,望著漸漸散落一地的夕陽,就像是看到了整個世界。

三(1)

簡阿姨已經從北京出差回來了,帶著北京的果脯和烤鴨,還有給我的一條限版蕾莎九分褲,蕭邦打來電話讓我和蕭齊這個週末回家,說他們準備了一桌子的好吃的犒勞我們。

本來蕭齊是要騎著自己的那輛捷安特山地車載我回家的,可是到了星期五下午的時候,繪畫室那邊的葉闌老師臨時準備帶領所有的美術生到岑江去寫生,並且已經得到了學生處的許可。

決定來的挺倉促,大部分的學生在底下怨聲載道的,一個個不情願的拿出兩天的活動經費一百五十塊,直道學校無恥、沒人性,牙齒咬的咯噔響,那樣子像是恨不得提出這個建議的領導們出門被車壓、走路被人搶似地。

一些知道岑江這個地方的學生,那表情都給僵住了,活脫脫的人要不是還有點溫度,還以為是一死屍,搞得一些不知內情的人還以為是要跳江自殺,一個個面無血色,嘴唇蒼白。

而對於我這個什麼不聞什麼不知的新生來講,去哪都是一樣的,況且,對於江河那種難以言表的感覺,我要比常人來的更甚。

在我很小的時候,也就是才來蕭邦家不久,我總是做著這樣的一個夢,夢中一個穿著花布連衣裙擁有著長長黑髮的女子,她拉著我細小的手臂,整日整夜的漫步在海邊的沙灘上。黃昏的陽光從海平線那邊傾灑而來,白色的海鷗從海邊飛過,發出一陣陣鳴叫,海風徐徐,帶來了海水的味道,澀澀的,卻那麼真實的存在。

白色的沙灘,火紅的太陽,蔚藍色的天空以及一望無際的大海,它們全都在我的夢境中一次次的出現,就像是我的專屬之物一樣。女子拉著我沿著海灘一直走一直走,前面霧氣朦朧,彷彿永遠也沒有盡頭。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是幸福的還是開心的。她只是用力的握著我的手腕,一次也不願鬆開,好像一鬆手我就會消失不見一樣。黃色的碎花布在我的眼前不停的晃悠,伴隨著海風,一次次拂在我的臉頰上,那麼的溫暖,像媽媽的懷抱。

我醒來的時候滿臉汗水,左手的胳膊總是不知不覺被右手握出一圈圈青色的瘀痕。

飯桌上吃早餐的時候,我接過簡阿姨遞給我的荷葉餅,蕭邦眉毛一皺,看到我胳膊上的傷痕問是怎麼弄的。

那個時候,眼前的一切對於我來說全都是陌生的,而語言自然也停滯了下來,任憑蕭齊怎麼哄騙,簡阿姨怎麼慈愛,我還是一言不發,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