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很鎮定的上前抱起他家公子爺,對眾人扯了扯嘴角聊表歉意,二話不說的轉身上了樓,從頭到尾,他都沒在意過朱慎的態度。
朱慎這傢伙也不惱,帶著略微的苦笑緩緩搖了搖頭,臨出門前瞥了春雨一眼,又不著痕跡的掃過桌上剩著的那些個精緻小巧的肉丸子,上了軟轎離開。
“唔,這些個大人物,怎的沒事兒往我們這兒跑啥啊。”秋雨這會兒才緩過神來,忿忿的擦著桌子,嘴裡不停的嘟噥。
“春雨,你伯父說今兒會到,怎的這都中午了還沒見著人影?”後院的簾子一響,楚掌櫃微蹙著眉頭走進來。
“估計是路上有風雪耽擱了行程,待會兒應該就會到了吧。”春雨和櫃檯後收拾東西的夏雨互看了一眼,揚著小臉朝楚掌櫃的笑了笑。後者欲言又止,嘆了口氣再撩簾子回了後院。
“姐……”秋雨蹭到春雨身邊,小臉上是一副猶豫不決的神情。
“怎麼了?有什麼事兒嗎?”春雨注意到了弟弟臉上的怪異,乾脆扔下抹布拉著秋雨躲進了樓梯下面的角落裡。
“姐,大哥,我,我想,我想……”秋雨的語氣語調都很扭捏,眉眼也低低的垂下,感覺似乎他很心虛一般。春雨一看他的模樣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了,極低沉的嘆了口氣,看著秋雨的目光是慎重而鄭重的。
“秋雨,你自己可得想好了,雖說姐姐不會干涉你的決定,但是,姐姐得給你提個醒,這件事不是小孩子辦家家酒,說反悔就能反悔的,一旦塵埃落定那就是一輩子的事,你,可曾明白?”
秋雨沉默的點頭,小小的臉上浮上一抹極輕極淡的溫柔回憶。
“我明白的,當年娘去世的時候,我雖然還小,但也記得娘將你和哥哥拉到身邊叮囑的那幕。姐姐你自小身體就不好,雖然承諾了娘會照顧我們幾個弟妹,但是,我也明白這對姐姐你來說,負擔實在是太大了些,即便現在看上去我們的生活好似還不錯,可實際上的情況大家夥兒都心知肚明。哥哥有唸書的天分,自然該一心一意去專心讀書,以便求得功名光耀我顧家門楣,而姐姐你過了年就十三了,離朝廷規定的婚嫁之齡也只剩兩年,在這之前,總該為你自己存些嫁妝,所以,所以我想了好些天,楚叔叔的提議也不是很過分對吧,我,我決定,同意當他楚家的兒子。”
說到後面,秋雨的眼眶已經泛紅,可還是勉強勾起笑容,故作輕鬆的去安慰已忍不住低泣的姐姐。
“啊!”身後傳來一聲壓抑的低吼,而後是賬房先生從門外傳來的驚呼,“夏雨,夏雨,你幹嘛去呢,外面在下雪,喂,夏雨……”
春雨趕緊抹了眼淚,急衝衝的追出門,可除了撐著傘傻楞呆立的賬房先生外,哪裡還看得到夏雨的人影。
“這是怎麼回事兒?夏雨怎的哭著衝出去了?這都要過年了,你們幾個還鬧什麼鬧啊?”賬房先生不贊同的搖搖頭,他一向喜歡認真好學的夏雨,平素也會時不時教夏雨學習一些賬務計算方面的知識,這會兒見夏雨如此衝了出去,自然將之怪責到了春雨頭上。
“先生,麻煩你照看著點店裡。秋雨,你不準跟來。”喝止了秋雨欲奔出的腳步,春雨一抿唇,連傘都顧不上撐,就這麼衝進了風雪中。
在她剛走不久,一身風塵僕僕的顧家大伯帶著壯子出現在了客棧門口。
“大伯,壯子哥,你們來了啊,快坐,這裡有火爐,趕緊烤烤衣衫。”秋雨強顏歡笑的迎上去,將大伯和壯子安置到火爐邊上,跟著又忙裡忙外的倒茶倒熱水。
一邊的賬房先生早從秋雨口中得知了事情始末,這會兒也趕緊從後院出去通知楚掌櫃夫婦。
卻說春雨追出門去,哪裡還找得到消失在茫茫風雪中的夏雨,可又擔心這個外表堅強實則脆弱的弟弟出事兒,沒奈何只得在附近的街道上一一搜尋。
風雪大,容易迷了眼,又沒有個傘什麼的遮擋,沒多會兒,春雨從頭到腳都裹上了雪晶,手腳和小臉也快凍僵了。
正當她站在十字路口上左右為難時,一輛馬車緩緩行來。春雨急急避讓,站到了旁邊民居的屋簷下。那馬車從春雨身邊剛過卻又停了下來,跟著,車簾微掀,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來。春雨茫然失措的對上了那人的眼,瞧見那人淡淡蹙起的眉頭,心裡一酸,不自禁的低下頭,眼淚也不由自主的滑落。
“上來,風雪大。”
很奇怪的,那人竟然表現出了他稀少罕見的同情心,於是,春雨瞪大了眼跟不知所措了。
PS:前幾日去了大連青島,被騙慘了,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