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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呢!洛梨兒興奮地磨磨牙,去啊,為什麼不去,就算是大肥豬在被宰之前還得吃一頓飽飯,不是嗎?
貴族就是貴族,搭個帳篷必定也是低調奢華彰顯內涵,藏青底上繡的精緻纏蔓紋在火光的映襯之下,令人目眩!
到底還是有點緊張,猛吸了一口氣,洛梨兒才算從容地掀起帳門走進去。
不是帳中用膳嗎,怎麼裡面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洛梨兒侷促不安地輕咳了一聲,這帳篷外面看著華麗,裡面更是奢侈之極,踩在厚厚的羊絨地毯上,有種漫步雲端的不真實感。
寬大古樸的床榻、案几、屏風,讓人誤以為是進入了王城的深宮府邸。
等了好會兒,還是沒有人來。
洛梨兒摸摸癟癟的肚皮,看著案几上有一大盤鮮脆欲滴的果子,不淡定了。罪惡的爪子剛伸出去,門口就傳來一陣陣整齊的腳步聲。
片刻後,帳簾掀開,走進一隊端著各色菜品的侍衛,利落地一盤盤放到案几上,很快又悄無聲息地走了。
這是在考驗她嗎?
洛梨兒糾結地咬著唇邊,請她來帳中用膳,是不是可以隨便吃呢?不過看案几上的食物多的離譜,又不像是專為她一個人準備的。若偷吃被逮個正著,豈不是更被瞧不起?
痛苦得腸子都繞了幾圈,她乾脆背對著案几,裝模作樣地盯著掛在帳壁上的一幅畫看。
淡淡的水墨勾勒出一大一小兩個背影,高大的挺拔的男子身旁站著與他一樣裝束的小娃娃,正凝神望著湖中兩隻依偎在一起覓食黑天鵝。
腦海中突然浮起一種奇異的感覺,總覺得這種情景似乎在哪裡見?
“咯咯咯……”
清脆如銀鈴的響聲在耳側飄蕩,如魔音貫耳,頭痛欲裂!洛梨兒痛苦地捂住耳朵,蹲下,將身子蜷成一團兒,默唸著要堅強,要好好活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這從這種詭異的幻覺中走出,艱難地睜開眼,卻不期然碰到一對幽深如寒冰的眸子。
寬敞的大廳之中,坐在首坐的男子看起來剛剛沐浴過,墨色長髮隨意地披散下來,著一件緋色的寬大袍子,領口處鬆鬆地斜靠案几之上,慵懶,閒適,手執一樽銀樽旁若無人地慢慢飲著。
“你看到了什麼?”
冷漠平靜的語氣,讓洛梨兒頓時清醒過來,閃過一絲疑惑,這個人是有以折磨人為樂的怪癖,還是別有深意?人越是軟弱,越是被欺負。
強壓下心底的恐懼,燦然一笑,“我在想,都說天鵝肉好吃,是腹中塞入香料被水蓮葉子包好清蒸著吃呢,還是放入雲芝枸杞小火紅燒悶燉比較有味呢?”
聞言,那人眸中嘲諷之意愈發地濃了,“直接捉住,對著脖子一口咬下去,豈不更新鮮美味。”
“不好吧,會咬一嘴毛的,多髒啊!”洛梨兒依舊笑得純真。
“那就先剝了皮……”
“不是剝皮,是褪毛,在皮上摸上黃油放在炭火上慢慢烤,很香的……”
“滾!”
男子突然將執在手中的銀樽扔到了地上,晶瑩的瓊漿撒了一地,流到純白的毯子上,觸目驚心!
洛梨兒垂下頭驚惶地咬了一下手指,好疼!
轉瞬間,腦海中轉過千百個念頭,是高貴冷豔地拂袖而去,留下孤傲的背影?還是十指深深嵌入肉中,淚眼朦朧地扮嬌弱?還是直接撫著胸口一個踉蹌如蓮花綻放悽美地倒地裝死?
如煙花綻放,“嘭”地一聲,腦海中的幻景瞬間破滅。
洛梨兒猛然意識到自己好可笑,是他請她來“帳中用膳”的,又不是他養的一條狗,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暗暗吸了一口氣,洛梨兒面無表情地走到案几旁,頭也不抬,直接拿起筷子旁若無人地吃起來。本來想作出像雪姬那般優雅的姿態,手卻怎麼也控制不住地發抖。乾脆,顧不上每樣菜都嚐了,就著面前的幾碟風捲殘雲地全扒拉到肚子裡,飛快地抹抹嘴,放下筷子。
“吃好了,請慢用。”
站起,轉身,離開。
快走到門口時,如冰山般的冷眼旁觀的男子才低低喚了句“等等”。
洛梨兒的步子一滯,額上沁出了細細的汗珠。
說不害怕絕對是假的,強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她想見這個人,又怕見這個人。彷彿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絲絲地冒著寒氣。
“你很怕我?”
“怕你?我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