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唐放歌翻了個身，撞到了牧澤西。

緩緩地睜開眼，唐放歌對上牧澤西稜角分明的臉孔，覺得這張面孔在睡著的時候竟然有點像是孩子。這樣的天空，令她想到幾個月以前。那個時候，她會常常的早起，就是為了看看他的睡臉。曾經這張臉令她愛到沒有自尊，甚至是想要為了他做一切自己能做的事情，哪怕變得不再是以前的自己。現在，她見到這張臉，卻覺得陌生了很多。

“我臉上有金子嗎？”牧澤西醇厚低沉的聲音慵懶地傳來，令唐放歌嚇了一跳。

牧澤西緩緩睜開眼睛，在她撞到自己的那刻他就醒了。他一向不是一個深眠的人，所以向來都是休息的比較少。

“你怎麼醒了？”偷看被抓，唐放歌迅速整理自己的臉孔，希望上面不要殘留什麼不該有的表情。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牧澤西覺得唐放歌應該會睡很久，畢竟昨天回來她似乎很疲憊。尤其是她一身的疹子，令他到了現在還記憶猶新。塑膠大棚的溫度，悶出了那些疹子，也許是唐放歌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唐放歌伸了一下懶腰，“我每次都是這個時候就醒了。”

起身，唐放歌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睡衣，而且滿房間都是爽身粉的味道。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身上，似乎裡外都像是裹了爽身粉的樣子。她看看牧澤西，心裡似乎有了一些明瞭。

“是你幫我換衣服，撒爽身粉的嗎？”唐放歌盯著牧澤西問道。

牧澤西冷聲問道：“這個房間除了你和我，你以為誰會幫你？”

抖了抖身上的爽身粉，唐放歌背過身，她聲音幽冷，好像是一抹晨光，在你還沒有來得及欣賞的時候就消失了。

“別對我這麼好，我們之間還有十五天，到時候記得簽下離婚協議書。”

這話語重重地打擊在牧澤西的心頭上，他臉上的一份輕鬆和高興都被唐放歌一句話打了個粉碎。他從來都沒有對誰好過，除了他的家人。可是他覺得唐放歌一直都不算是自己的家人，現在她的一句話令他頓時警覺他對她太好。唐放歌的話中沒有留戀，甚至有一份舒冷的距離感。

牧澤西久久不語，過了好一會才譏諷道：“不用你說，我也會將離婚協議書送到你的手上。我沒必要對你好，倒是你自己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討厭睡覺的時候身邊有垃圾的臭味。”

“那還真是抱歉，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唐放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