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晴晴知道那個時常載著她去這樣那樣的鬧街的人,竟然基本是閉著眼睛到達目的地的,說不定會嚇得幾晚也睡不著。
最可笑的是,我的精神明明已經陷入了休眠狀態,腳下的踏子卻在馬不停蹄,而且竟然還是朝著正確的方向前行。
甚至包括每個路口和拐彎。
最為兇險的一次,我睜開迷濛的眼,一輛巨碩的三輪車正停在我前方不到一米處。
我跐溜一下拐過去了。
看來上天有好生之德,尤其偏愛我。
如果有一天有個空閒什麼的,說不定可以申報個吉尼斯紀錄。
“學長。”
“哼。”
他依舊生著悶氣。
小孩子一樣。
我就滿意他小孩子一樣,那樣才顯得我大人。
“剛才精神不太好,所以沒注意。再給我講幾個笑話吧。”
依舊是執拗不開口的某人。
“一會兒前面到了山路,萬一我一打瞌睡,我們倆可就……”
“我給你講個‘兩耳相通’的笑話!”
他激動得差點從後座蹦躂起來。
他似乎永遠這麼好騙。
我跟他並排坐在長滿枯草的臺簷上,享受凜冽的冬風。
三天前下的雪,化了大半。
“冷死了,跟下刀子似的!”
他用雙臂緊緊地環抱在肩上,恨不能把整顆頭都用手臂裹起來。
“你說的特別的地方,就是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荒山?”
漫山遍野鋪天蓋地都是泛黃的大片草地,或高或低,或稠密或稀疏。
一片腐朽,點綴著些許雪白。
上帝的選擇讓我只能喜愛這片腐朽。
只有在這兒,這樣的地方,我才不會因為先天的選擇而看到扭曲變形的世界。
荒蠻,殘忍,卻真實。
“這種地方有什麼好?”
“當然好,腳踏車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不會被偷啊。”
……
臨草畔有條河流,寒冷的天氣,河面早已結實地封凍住了,泛著白皙和透明。
我把腳伸向臺簷下面,腳尖在河面畫圈,企圖刻出一些連我也看不懂的圖形。
為了證明我來過。
雖然冰融化以後什麼也不會剩下。
從以前就一直想來,覺得這裡才是最像自己的地方。
在遠處一個可以用望遠鏡看到這裡的度假村,我曾經把陽臺上的天文望遠鏡調成與地面平行的角度,眺望這裡的荒蕪,滿目渴望。
而那個人卻很快發現了這個秘密。
他狀似不經意,咕噥著說荒野有什麼好看的,卻在第二天叫服務生收走了陽臺的望遠鏡。
這就是他的佔有慾,他不能容忍我的世界裡出現除他以外的第二個焦點,否則,他將不惜一切除掉它,即使只是一片對他來說毫無意義的風景。
只是事實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