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李奶奶的小花盆兒栽了進去。
大雨已經把它們根部原本的泥土沖刷得差不多了,能不能活成還是個問題。
這兩天你什麼都不吃,勉強喝一點兒小米煮的白粥。
你一醒過來就又開始急著問我風信子的事。
我告訴你已經栽好了,今天雨過天晴,太陽很好,在陽臺享受日光浴。
而你堅持要看看。
我說花盆不乾淨,不可以拿到床上來。
你就掀被子下床,踉踉蹌蹌要去陽臺。
我只好依了你,把你扶回床上,去陽臺拿花盆。
風信子顯然沒那麼頑強,(炫)經(書)歷(網)了狂風暴雨的洗禮,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活下來。
它們看上去蔫蔫的,無法知曉死活。
你堅持說還沒有死,泥土鬆軟而有水分,證明它們在呼吸。
你叫我把它們放在你房間的窗臺,要隨時隨地看著。
你整日魂不守舍地盯著風信子,執著的眼神讓我感到害怕。
最後一片常春藤葉。
我不可避免地把你和那個傻瓜瓊西聯絡起來,你不會也把風信子當成生命的最後寄託了吧。
你看到我憂鬱的眼神,忽然咧嘴笑了,彷彿是猜到了我的愚蠢想法,你竟然愜意地抖了下身子,把雙手背到後腦勺,朝著我撇嘴笑。
“我已經燒退了,死不了。”
被遺忘了三天多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發出類似百米地下埃及古墓中傳來的翁鳴。
真難以想象,我的手機有多麼小強,在雨水中浸泡那麼久,除了失去正常聲音之外,一切功能照舊。
是個陌生的號碼,但應該在本市。
“喂,您好。”
對方很久沒有回話。
我等得手都舉麻了,最終決定結束通話,低沉的聲音卻在這時候響起。
“把手機給她。”
???
“什麼?”
“把手機給她!”
聲音依舊低沉,但卻高了一倍,不知是否因為嗓音沙啞,飆到高處便破了音。
也許是幻覺,我竟然覺得這聲音在哪兒聽過。
“給我吧。”
你不知什麼時候撐著桌子下來,一把奪過我的手機,握在手裡,卻不立刻放到耳邊接聽。
電話那頭傳來好幾聲連續不斷的“喂”,又急又粗。
你忽然皺眉,右臂甩了出去。
“喂,我的手機!”
樓下是一片泥沼,可憐我的手機都還沒聽到聲響,就殉於你的手下。
儘管我第一時間跑到樓下撿起,三樓到一樓的距離畢竟不是蓋的。
果然碎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