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哥腦袋裡頓時浮現出廓場之上眾人大吃大喝得情形,眼睛有些發暈。
待宮女將膳食擺好,寧哥已經蹬蹬蹬地爬上了他平日裡慣常坐的位子上,眼巴巴地等著周憲的發話。
“好了,吃吧,慢點吃,不要又噎著了。”周憲對小兒子這吃貨樣子實在是沒輒。
豐哥也對著寧哥搖頭嘆氣了一番,這才動作迅速的撕扯著烤肉,同之前的斯文樣子半點也不相稱。
要是生在普通人家可還得了?周憲心中暗自嘆息,撿了清淡的蔬果蔡用了起來。
下午,郭榮讓各部官員回了各自辦公署地去做事了,只留了四相、張永德、王樸、向訓、韓通等幾人在殿中。
“幾月以來的大事,辛苦幾位相公了。”
王溥、範質、魏仁浦三人那裡敢受天子之禮,忙起身道:“陛下嚴重了。”
郭榮頷首道:“朕並非是客氣之話,朕親征淮南,若非朝中有幾位相公坐鎮,朕如何敢放心南下?朕這一禮,你們當然受得起。”頓了頓隨即道:“朝中諸事,朕昨夜看過這些日子裡樞密代理的奏章,你們可還有什麼想法,儘可向朕直言。”
範質想了想,拱手道:“陛下,半月前,御史中丞楊昭儉、知雜侍御史趙礪、侍御史張糾三人妄自論斷,坐鞫獄失實,此風決計不可漲!三人乃是文臣官吏,臣等為雖為中樞宰相,也無任免官吏之權能。如今陛下已歸朝,便請陛下處置楊昭儉、趙礪和張糾三人。”
郭榮點點頭,沉默片刻便道:“一會兒朕便發詔令,中書用過印後,便著刑部羈押三人,按罪論處就是了。”
魏仁浦起身道:“陛下,此次征討淮南的諸將士都略有升遷,地方鎮軍另需大動方可。”
郭榮瞭解,便對著向訓道:“魏樞密之話,想必你心中有所覺悟了。之前朕雖然依舊保留了重進淮南招討使之職,但是卿當知道,重進行軍打仗或許有一套,但是與領軍安撫卻並不擅長。故朕有意思命卿為淮南招討使,接替重進,替朕安撫淮南諸州縣,若是有我軍將領或者官吏無視朕之旨意,在淮南生事者,卿可替朕斬殺之!”
向訓心中大喜,拜謝了君恩不提。
魏仁浦又道:“陛下,昨日樞密院接到鄂州招討使有書信武安節度使、南面行營都統王逵被部將潘叔嗣所殺。”
郭榮此時方才記起,這個王逵前世之時也是這個時候被殺了的。
之前為了牽制住南唐在鄂州(現在的武漢)同皖地之間的兵力,方才下詔封了湖南的王逵為南面行營都統。王逵方才出兵攻打鄂州,軍過嶽州(今湖南嶽陽)時,因為部將對嶽州團練使潘叔嗣勒索巨銀未果後,向王逵誣指潘叔嗣有叛變之意,王逵不辨真相,且潘叔嗣也心知王逵心胸狹窄至極,心中除了恐懼之外,更是萌生了反意,因此先發制人出兵偷襲朗州。王逵遂沒有再向鄂州進軍,而是揮師反擊,在武陵城外與潘叔嗣會戰,卻被潘叔嗣大敗後反被嶽叔嗣殺死。
雖然王逵並非真的是響應郭榮的旨意出兵鄂州,而是為了藉此機會多從南唐身上得到好地盤,更是想得到郭榮的大額賞賜。郭榮心中雖然不喜王逵此人,但是既已授了他武安節度使之職,此事,便不可草率了之。
“傳旨周行逢,朕委任他為南邊招討使,武清軍節度使,權知潭州事。而潘叔嗣乃是謀殺朝廷節帥之逆賊,周行逢該知道如何做的。”
郭榮倒是頗為欣賞周行逢的,他在淮南之時,便聽聞湖南大旱,唯有周行逢一人力主開倉賑災,潭州活人無數。
“陛下,臣之前領陛下之旨意,宿衛京師,幸不辱命。且此期間,京師之街巷的擴建,業已完成。陛下若是有空,可親至京師諸街道探看一二。”韓通奏道。
郭榮心知韓通為人,笑道:“韓卿之能,朕當然是放心至極的。”話語一頓,又看向魏仁浦道:“韓卿之功不可沒,朕屬意他為忠武軍節度使.校檢太傅。兼領侍衛馬步軍都虞侯。魏樞密看這番嘉獎如何?”
魏仁浦幾月同韓通接觸不少,看了一眼韓通,笑道:“陛下論功行賞,此加官極為合適。”
韓通也不扭捏,拜謝了郭榮後,隨即面色淡淡地立於一面。
也唯有李谷心中很是淒涼,此次跟隨天子親征,本該是立功之大好機會,但是諸多提議,都與天子之意相駁。如今天子待自己果然不必其他諸相了。隨出列道:“陛下,臣風犯上風痺之痛已經多年,如今更是疼痛不衰。臣請陛下允許臣致仕退官。”
郭榮不曾想到李谷會提早想辭相位。他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