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榮只得隨了她,同她兩人分別去了後殿去洗漱更衣不提。
“今日裡雖然一般朝會,但是因為我親征而回第一天朝會,估計中午回來也不會早,你到時候自個好好用飯就歇息去,莫要等我了。恩?”郭榮想了想,起身前又叮囑道。
周憲嘆氣,應諾道:“我知道了,你快些去吧,今日的早膳,我讓御膳房特地給你熬點粥啊。”郭榮是典型的北方人,最不喜的食物便是米粥了。
郭榮笑著點了點頭,捏了捏她的手掌這才去了。
周憲回了寢宮,看見揉成一團的背襦,臉上這才有些羞窘的神色,定下心神,也不看宮女們收拾了,自去梳妝檯前任宮人們給她梳起妝來。
郭榮回朝,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聽了中樞幾位相公和六部重臣們將這幾個月中的大小事情一一回報了一遍。
“朝中政事清明,有勞諸位卿家。”郭榮對著中樞諸位相公很是客氣,隨即讓黃門宣了他的嘉獎旨意——宰臣範質、王溥、王樸並加爵邑,改功臣。樞密使魏仁浦加檢校太傅,進封開國公。
範質等人心中激動,如他們這般,這真算得上時位極人臣了,也不比那些在外征戰的將士們差了。除了幾位相公以外,以宣徽北院使、判開封事昝居潤為左領軍上將軍,充宣徽南院使;以三司使、左領衛大將軍張美為左監門衛上將軍,充宣徽北院使,判三司。吳延祚為左驍衛上將軍、檢校太傅,充樞密使。端明殿學士、禮部尚書竇儀判河南府兼知西京留守事……
“此次收復燕雲諸州,除了先帝在天保佑之外,也全賴眾位將士奮勇殺敵之故。朕當初在蔚州曾草草說了封賞一事,正好眾位相公聽聽,然後作為正式的詔令發出去才可。”
隨即才讓韓重說了他當初的對眾人的封賞。
範質等人自然是一一聽了,李重進、張永德、慕容彥釗、史彥超、白重贊、韓通等等武將的封賞,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封賞也並不過份,不過是各賜等第優給。至於陣亡的將士,也一一贈與了官職,他們嫡親的子孫,擇一量才錄用;傷夷殘廢者,另賜物賞救接。同時燕雲諸州,免去三年春夏之稅。範質他們也算是放下心來了。
“除了燕雲的戰事,我大周對蜀國一戰也該說說了,趙匡胤,你是親歷戰事之人,將事情說給大家聽聽吧。”郭榮敲了下椅把手,看向武將一行中窩著的趙匡胤道。
趙匡胤出列,將事情講得極其有條理,既不誇大,也沒有什麼隱瞞的。
郭榮點點頭,示意趙匡胤退回去之後,冷笑道:“王景倒是知道朕不會見王昭遠這廝的。孟昶以為朕是個泥人性子任人挑釁麼?他之前還在朕面前自稱是大蜀國皇帝呢!”隨即對著中書舍人道:“擬詔,以前青州節度使李洪義為永興軍節度使,永興軍節度使、西京留守王彥超移鎮鳳翔。”頓了頓後繼續道:“史彥超,你近日即興元符,務必替朕守好利、興、劍以及興元府四州。吳延祚,王應,你們倆為赴蜀宣召使,告訴孟昶,天下間只有中原之主大周天子才是皇帝。他若不從,朕的西南大軍便揮師成都!”郭榮頓了頓,又道:“你們見王老令公時,順便將王昭遠這廝及其它蜀國被擒的臣子還給孟昶,朕可不想替他動手除奸。”
郭榮的幾句話雖然淡淡的沒有什麼波瀾,但是眾臣心中都是習以為常,陛下這就是恐嚇麼,赤/裸裸地的平常的恐嚇。
文臣武將都封賞好了,便是朝中近期的一些小事了。其中一件不大的事情,就是京城內新修了四所寺廟。判開封府昝居潤奏說時,還有些忐忑,要知道天子對神佛什麼的貌似不大以為然。
郭榮卻並非真的不敬神佛,若無神佛之說,又怎麼會有他同周憲此生的重生?想到宗誨在夢中的所言,他是一直掛在心中的。便道:“四寺便以天清、天壽、顯靜、顯寧為名吧。待天清、天壽揭幕之日,卿給主持送上朕親手書寫的匾額吧。”
隨即又同意了東京羅城諸門被工部和禮部新想好的名字:東城二門叫做寅賓、延春,南城三門叫做硃明、景風、畏景,西城二門名迎秋、肅政,北城三門則名元德、長景、愛景。
“今日諸事已畢,除了諸位相公和六部主事之人,其餘眾卿便回官邸做事去吧。”郭榮看了看時辰。
不一會兒崇元殿中就顯得空曠起來,郭榮起身對著十幾重臣道:“眾位卿家隨朕來。”卻是過了偏殿,到了崇元殿側後方的含元閣。
郭榮指著長桌上一幅極大的輿圖道:“眾卿過來看看,我大周如今所轄之地,總算與後唐後晉所差無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