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左安！”

正胡思『亂』想著，只聽到季擎川的聲音從耳側傳來。

“離婚協議書交給景琉雨，兩天之類，我要看到結果。”

他語態再平靜不過。

離婚這樣的大事，從他話裡說出來，就像吃飯一樣簡單。

璃月側過目去看著他。

此刻，光影從他面上掠過。

一道道的，閃過去，五光十『色』，可是，勾著他的輪廓，卻灰暗、蒼涼。

想起在墓地上他說的他過去承受的那些事，只覺得胸口悶悶的難受。

和他……

到底該怎麼糾纏？

“季擎川。”

他結束通話了電話，璃月輕輕的喚他。

他轉過臉來，望著她，“什麼？”

“你對我姐……從來就沒有任何感情嗎？”

季擎川嗤笑一聲，“景琉雨是什麼樣的人，恐怕你比我更清楚。怎麼？你覺得我會愛上她？”

璃月咬了咬唇，搖頭。

是啊！

報復就是報復……

怎麼會有愛呢？

他不愛姐姐……

也不愛自己……

“我們倆都是景家的人，你可以這樣大方的放我姐姐走，為什麼卻執意要和我苦苦糾纏？”

她澀然的問。

季擎川明顯一愣。

握著方向盤的手，稍稍握緊。

這個問題，他也想問自己。

為什麼？

明明自己現在已經報仇了，景家的人沒有一個是好受的。

他應該覺得開心，將她們兩姐妹玩弄過後都棄如敝履。

可是……

為什麼他卻只想將要她留住？

因為孩子嗎？

他完全可以讓她生下孩子就走，可是，他發現，他心裡想的，根本不是這樣！

他想的，是這輩子，都不准她從他生命裡消失。

“是因為孩子嗎？”他的默然，讓璃月追問一句。

季擎川沒有吭聲，只是沉著雙目盯著前方的路況。

這讓璃月覺得答案已經一目瞭然。

顯然，他是預設了。

璃月苦澀一笑，籲出口氣，“好，季擎川，我答應你……你想要這個孩子，我就替你生下來。”

她的手，輕輕搭在小腹上。

指尖，微微顫慄。

“本來，這個孩子就是要生下來給你的。但是，生下孩子後，我希望……”

她閉了閉眼，深吸口氣。似乎是這才下定了決心，痛苦的開口：“我希望你放我走，從此……我們斷了糾纏……”

這樣……

她才能給姐姐一個交代，給母親一個交代……

即便，心裡，疼痛難當……

她也沒有第二種選擇。

本以為這樣的提議，是最合適的。

可是，她的話卻惹得季擎川當場勃然大怒。

“景璃月，你就這麼想要離開我？！”

他質問，眼神看過來，銳利得像要將她撕開了一樣。

璃月被嚇得怔了一瞬。

“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孩子都給你，你還想怎麼樣？”

她真的有點看不懂他了……

他冷笑，將方向盤握得緊緊的。

指關節泛著白。

“是啊，連孩子都給我，你可真是大方！連孩子都可以不要，寧願要離開我，景璃月，你該死的就這麼不想呆在我身邊？”

他朝她看過來。

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沉沉的，都是讓璃月看不懂的痛苦呃黯然。

心頭一緊，璃月握緊了雙手。

半晌……

卻只是說：“是……我不想呆在你身邊……我們，也絕不會再有可能。”

很好！

她徹底惹惱了他。

一下子，季擎川的呼吸沉重了許多。

車，瘋狂的賓士在車道上。

璃月緊緊抓著方向盤，一聲不吭。

這是一條再熟悉不過的街道。

他知道，他要載著自己去哪，可是，她亦沒有掙扎，只是安靜的任他帶著她走。

這，就算是一場告別吧！

最後一次糾纏……

………………

車，停在了氣勢磅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