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本來心裡就還有些忐忑著呢,現在聽了姐妹們的話,也一瞬間清明起來,點點頭道:“行,等他打電話回來,我就旁敲側擊的說一下。”
“什麼旁敲側擊啊?你就明明白白的說!”
“行行,知道了!你小聲點,人家都看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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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芙芸看到衛子越,只除了最初那一秒的忡愕,隨即放下臉來,不冷不熱的說:“你怎麼來了?”
衛子越還沒說話,他身後一位五十開外的婦人走出來,一身雍容的打扮不缺乏幹練的氣質,臉上掛著和藹的笑,還架著一副黑框眼鏡,很是知性。
“芸芸,你這是什麼態度?衛總專門來看望你的。”潘總像一個母親一樣,溫柔的對侄女兒說話。
“我不需要。”潘芙芸別過臉去,還是冷淡的口氣。
潘總看一眼衛子越,似乎有些尷尬,好在後者早就猜到了潘芙芸會是這樣的態度,也沒有不悅。進了病房把手裡的禮物放下,衛子越走到病床邊,關心的問:“感覺怎麼樣了?聽醫生說,你不肯配合治療?身體是自己的,如果你自己都放棄了,醫療條件再好也沒用。”
潘芙芸生的漂亮,是那種明豔豔的美,因為生病住院,她脂粉不施更顯清麗白皙,只是因為重病的原因,面板太過於蒼白,在窗外陽光的映襯下,都有些透明的感覺了。
此時那張蒼白幾近透明的臉上,兩隻眼睛黑黝黝的明亮,盯著男人看了看,潘芙芸忽然像被抽乾了力氣一樣,低低的道:“不放棄又如何?我已經累了,不想堅持了……”
幾年前的那一次與病魔鬥爭,已經讓她耗盡力氣了。體會過那種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感受,她當時也覺得活著是無比美好的,甚至也想只要自己能戰勝癌症,那麼她願意放低身段去找衛子越,去找這個她最愛的男人,低聲下氣的請求跟他複合,她願意聽他的解釋,願意相信他的解釋,只要他們還能在一起,過去的一切都讓它過去吧,無所謂。沒有什麼比他們在一起更重要。
可是,當她打聽到衛子越的訊息時,得知他已經有了一個端莊美麗家世學識都跟他匹配的女子,而且他們已經訂婚了。那時候,她忽然明白,或許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真正愛過她,她不願意用自己九死一生爭取回來的生命,去陪伴在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身邊,於是,悄然轉身走掉。
這幾年,她活出了一個人的精彩,卻始終沒有忘記衛子越。這個男人有一種魅力,讓一旦愛上他的女人,再也無法忘懷。潘芙芸縱然再高傲,也無法走出這個男人帶給她的影響。於是,單身到此。
病情再度復發,其實她心裡早就做好了準備,因為當年出院時醫生已經將實情相告。只是她沒想到,這一次,衛子越居然重新回到了她的身邊,抬頭看著他,五官輪廓分明,英俊逼人,比當年跟她相愛時的模樣更加的吸引人,可這一次,他將是別人的丈夫,一個四歲孩子的父親。
天意弄人,或許她就不該擁有幸福,又怎麼敢放縱自己去接受這個男人的好?
“衛子越,你走吧……”心裡一瞬間百回千轉,潘芙芸在衛子越再度開口說話之前,平平靜靜的說了這番話,“不管你是因為同情,還是真的關心,我都不需要。如果能夠渡過這一關,那是我幸運;如果熬不過去,那是我命該如此。可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想看到你,我不想我繼續活下去卻要面臨失去你的痛苦,也不想我活不下去時把自己最狼狽最枯萎的時刻留給你。所以,你走吧,謝謝你來看我。”
衛子越心裡猛然一震,瞳孔收縮看著床上的女人,一瞬間明白了許多。原來,潘芙芸真的還愛著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忘懷。
如果她還是前幾次那樣劍撥弩張的態度,衛子越可能就盡一下道義,看望過之後便離開了;可是她絕望低沉的說出這番話來,放在任何一個男人面前,都不可能無動於衷。大男人天生願意保護弱小,更何況是跟自己有過幾年交情的女人。
潘總聽到侄女兒這番話,心裡也是重重一震,見自己的存在有些尷尬,她悄悄的離開帶上門,把空間留給兩人。
衛子越站了很久,英挺的五官似面無表情,可細細看去,卻發現臉上也帶著一絲痛楚和歉意。他拖過一張椅子在床邊坐下,看著女人悲楚的神情,低聲道:“不要想這麼多,先好好治病吧。我這些日子負責這邊的專案,會一直留下來,不管怎麼樣,我不會放著你不管。”
其實也不清楚這一刻心裡是怎麼想的,或許是衝動了,又或許是想要安慰她一下,衛子越說出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