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走吧。”經年站起來,略微搖晃了下。
“你確定你沒事兒?”艾默有些擔心。
“沒事兒。”經年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溫泉會館的窄小湧路,只聽得到艾默高跟鞋有節奏的塔塔聲和旁邊水池裡的蛙鳴。
也許是因為決定了,放下了。艾默在面對經年的時候巳不再感覺到惶恐和尷尬。
彷彿身邊的只是一個老朋友,一個熟悉的人,僅此而巳,所以可以表現得很自然,聊著一些無關的事。
而經年卻無法鎮定,偶爾看著艾默的側臉,或者在道路狹窄的時候看著她嬌小的背影,總會才極其複雜的情緒在胸口翻滾。這世上這麼多人,他最不想要傷害的就是她。如果需要,他甚至可以賠上自己去換她一生的安穩幸輻。可是現在,他要如果選擇,如何取捨。
獨自靠在床頭髮呆,屏保不知道巳經冒出來幾次,筆記本熒屏的光亮映著徑年的臉忽明忽暗。這個module的所有資料都在了,雖然沒有結尾,但也只是少一個最終的總結報告而己。艾默依然是個喜歡按照周密計劃把一切做在前面的人。
艾默,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著這個名宇,還壓抑不住內心深處歸歸冒出的一些舊記憶。雖然她當年背叛了自己的感情,拋下一切離開的時候,他也恨過,想過要報復,但是他知道自己無法真的做出故意傷害她的事。之前無意的衝動已徑給她帶來諸多麻煩,如今……手指突然點在格式化U盤上面,跳出來一個警告,小指停留在enter鍵上,卻怎麼也按不下去。
床頭櫃上擺著他隨身據帶的和劉藝的合照。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機會。那些人什麼都做得出來,他如果選擇了艾默,那他失去的可能是老婆和孩子兩條人命。而艾默,她還有嚴雨,還哨有家,不過是失去一份工作,她還是可以回家做她的嚴太太,吃穿不愁。再怎麼說,劉藝才是他的家人。
這個選擇,不是就應該這麼簡單麼。
“早。”艾默抱著一沓子剛打出來的資料衝著經年走過來,精緻妝容的臉上掛著親切的徽笑。經年一怔,勉強點頭招呼,轉身進了自己的臨時辦公室。
所有參與這個專案的人現在都在一層樓裡工作.辦公室的牆壁是透明的玻璃牆,來來回回,一天不知道有多少次會看到那個身影。
早上一起開會,中午一起吃飯聊天。經年覺得似乎又回到了學生時期,不自覺地,眼神還是會圍著艾默轉。只不過.現在他追著的,不再是心中那點兒向住,是快要謾溢的矛盾。
經年期盼著時間慢一點兒走,一直停留在這個溫泉會館,他就不用回去面對選擇。
他們就會一直與世隔絕,這樣相敬如賓的懷念許多過去的回憶。
可惜時間從未曾為任何人停留過,忙碌的工作裡,卻幾乎是一堯而過。二十天的與世隔豔,專案收尾,大家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一群年輕人湊在一起,在會館的KTV放聲歌唱、舉杯痛飲。大夏天的,並不適合泡溫泉,但是終日的疲勞需要一個方式去排解。為了方便,大家選擇了男女混合的大眾池。
說是溫泉,其實就是一個溫水游泳池,同事們打打鬧鬧,徹底的放私。溫水促進了剛剛灌下肚的酒,酒精在血液裡彌謾沸騰,一個個遊戲玩兒的越來越誇張。
經年從水裡走出來,朝著坐在水池邊的艾默擺擺手,水珠順著他強壯的身體婉蜒而下,頗為令人心動。他今天已經被男同事集體嫉妒。
笑稱他是人猿泰山。
“怎麼不下去玩兒?”經年拿了毛巾擦頭髮。
“身體不太方便。”艾默笑笑,眼神一直還在水裡那群瘋子一樣的同事身上,沒有轉開,彷彿身邊的經年只是個影子。
“噢。那不如先回去休息吧,我看你剛才喝了酒。”經年知道艾默的酒量並不好,當年在朋友家,不過半瓶啤酒,她就巳經開始暈了。
“還想著看他們發瘋呢,像群猴子。”艾款笑著說“又不是以後看不到,每次專案結束,不是都會瘋一次麼。”
“以後真的就看不到了呢。”艾默輕嘆。
經年這才想起艾默遞了辭呈的事情。
“真的不做了麼?”
“不做了,太累,是時候享受生話了。”
人還真是會變,經年真沒想到當年那樣不顧一切向前衝的艾默,如今卻放著有很好前景的工作不想要。也許是嚴雨對她真得很好吧,女人,有了穩定的家,有了自己的人,奮鬥的勁頭就被荊弱了,天生還是喜歡才所依靠的。不過這樣